楊雲溪低下頭去,只能苦笑。
不是她不想選擇別的,而是形勢如此。她難道還要繼續天真的蒙蔽自己下去?她猶豫糊塗了一次,害了陳歸塵,已是夠了。
古青羽說的話很對,既然她想報仇,為什麼還非要那樣矯情?與其等個十年二十年仍是原地踏步,讓楊家人繼續享受榮華富貴,倒不如選一條最簡單最近的路。
這樣的選擇,不僅是對她自己來說最合適,對陳歸塵來說,也是最好的。
不管陳歸塵到底是因為什麼才抗旨,可是想來聽到她已是朱禮的人之後,總不會再將他們之間這一段插曲說出來,自然也就不至於會將事情弄得更糟糕。而且,想來他也會徹底死心。
她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既然不可能,那就徹底斷了那些痴纏念想。唯有如此,才是最好不過。唯有如此,他們以後才能真正的各走各的路,再無瓜葛和牽扯。
如此,甚好。楊雲溪笑了笑,雖說有些自嘲的意思,可是卻也是真心的自言自語道:「從今日起,好好努力罷,既是自己爭取來的,總不能辜負了。」
至於其他的,忘了吧。那些天真幼稚的東西,扔了吧。
深吸一口氣,看著遠處的重重宮闕,她無聲一笑,眼角卻是微微濕潤。
古青羽當天晚上便是送來了一身玫紅色的衣裙和一套首飾。
楊雲溪明白古青羽這樣舉動的意思——她非正妻,不能穿正紅,不過正式進長孫宮那日,她卻還是該穿得喜慶些的。
古青羽這是在表示歡迎。
楊雲溪看著那華麗的首飾和玫紅的衣裙,笑了笑,低聲問古青羽差遣來的宮女雙燕:「雙燕,安胎藥的事兒是怎麼回事兒?」
雙燕是古青羽從宮外帶進來的,忠心度自然是不用懷疑的。是以,有什麼話倒是也不必擔心雙燕會說出去。
雙燕嘆了一口氣:「也虧得長孫妃她不想喝藥,否則只怕就釀成大禍了。只是這事兒也沒個證據,查辦了一個送藥的宮人,卻是沒能查出背後之人。」
頓了頓,雙燕又抿唇笑了:「不過,以後有了楊姑姑您,咱們家小姐就可放心多了。小姐說了,這個宮裡,除了您之外,其他的人她都是不敢全信的。」
楊雲溪張張口,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末了只能苦笑:「我哪裡有那樣大的本事。」古青羽這般信任她,她自是覺得感動。可是卻也不由得擔心和發憷:她怕辜負了古青羽的這番信任。
「這事兒,長生她不會氣惱吧?」楊雲溪雖說知道不會,可還是有點兒忐忑。「她——」
不等她說完,雙燕便是笑眯眯道:「小姐很歡喜,再歡喜不過了。您就將心放回肚子裡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