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溪這下不僅僅是手指攥緊了,渾身都是忍不住繃緊了。太過緊繃,甚至於最後她都開始顫抖。她能想像出那種場面。
明明這已經是初夏的天氣,太陽也明晃晃的掛在天上,楊雲溪卻是止不住的覺得渾身都是寒冷。就像是墜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冰窟窿裡頭。
古青羽擔憂的看了一眼楊雲溪,「阿梓?你沒事兒罷?」
楊雲溪深吸一口氣,強壓著心頭翻滾的情緒,只做出無事狀:「沒事兒。」
古青羽又仔細的看了看楊雲溪,見似乎真的已經不似方才那般,便是放心了一些。接著又囑咐了兩句,便是趕忙拉著楊雲溪匆匆走了。
一路回了太孫宮,楊雲溪便是直接回了薔薇院。
青釉和蘭笙今日都是沒跟著去,此時見了楊雲溪,便是有點兒擔心起來:「這是怎麼了?」
今兒跟著去的宮人錦瀾也是嚇得不輕,此時被青釉和蘭笙一問,話都說不清楚了。磕磕絆絆的說了半晌好歹才說明白了。卻是急得青釉直跺腳:「早知道你這般,我早上就該跟著出門。」
柳凡此時咳嗽一聲,低聲對青釉吩咐:「趕緊去煮壓驚茶,主子許是受驚了。」
楊雲溪坐在椅子上,搖搖頭只道:「我沒事兒,用不著折騰。」
柳凡卻是給青釉使了個眼色,青釉會意還是忙去煮壓驚茶了。
柳凡看著楊雲溪情形還是不對勁兒,便是上前去寬慰了兩句:「貴人您也別將這事兒放在心上。這事兒和咱們也沒什麼關係——」
楊雲溪看了柳凡平和的臉,倏地就苦笑起來:「真的沒關係嗎?」今日看著那樣的情形,她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將來也會是妃嬪的一員。也會面臨這樣的事情。
她怕了。
而且那個場景讓她想起了多年之前她藏在柜子里看見的那一幕,那一幕銘心刻骨的情形。她記得那些婆子掰開薛月青的下巴,強行將毒藥灌入薛月青嘴裡的情形。她記得薛月青無助的掙扎,記得薛月青憤懣的咒罵。
那樣的情景,和今日的何其相似?
多年前,薛月青這樣無助又憤懣的死去了,今日這麼多如花朵一般的生命也是這樣無助又憤懣的死去了,而多年後,她會不會也是如此,無助又憤懣卻不得不死去?
這樣的想法,讓她心裡一陣陣的發寒,發冷,冷汗更是不住的往外冒。她很想說她不用怕,可是事實上,她騙不了自己。
除了塗太后之外,其他的人全都是殉葬了。也許位份高的那些太妃們還是有些體面的,至少是沒有像是這樣被抓小雞似的被抓著去。她們可以在自己的寢宮裡,從容的梳妝打扮後再飲下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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