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輕微的,帶著得意和狡猾味道的笑聲,卻又像是一隻不安分的貓爪子,一下下的撩撥著朱禮心底的那些蠢蠢欲動的思緒和念頭,末了到底還是忍不住。他又重新湊上去:「方才你不是說拍馬屁?我覺得拍馬屁倒是不必了。不若改日咱們換個姿勢,我教你騎馬?」
朱禮的嗓音里看似平靜,可是實則已是染上了一層暗啞。就像帶著細微顆粒的砂紙,輕輕的摩擦過去,不經意便是能帶來一連串的戰慄。
楊雲溪完全是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了。此時大膽也好,挑釁也好,都成了讓她瞬間臉紅到了脖子的羞澀。
楊雲溪紅著臉不敢去看朱禮一眼,只輕啐了一口:「胡說什麼?也沒個莊重的?不是要去給太后娘娘請安?再不快些,太后娘娘早就睡了。」
朱禮見楊雲溪慌亂的樣子,便是知道這一次的「較量」還是楊雲溪輸掉了,而且還是輸得徹徹底底。登時唇角一勾,便是得意的笑了起來。不過他也知道分寸沒敢太過,只是摸了摸鼻子,心頭暗想:騎馬這個主意……倒是不錯。改日倒是真可以試一試。
一直到進了塗太后的宮殿大門,楊雲溪的面色還是沒能全然恢復過來。
朱禮看在眼裡,便是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心頭暗道:遭了,怕是過了。
塗太后自然也不會將人拒之門外。事實上塗太后心裡正高興著呢。畢竟塗太后雖說不喜歡人太多,可也是不喜歡冷清的。尤其是朱禮更是她最喜愛的後輩之一,自然更是高興。
進去之後還沒來得及行禮,塗太后便是笑道:「雲溪你身子重,也不必行禮了。」
塗太后這樣說,楊雲溪卻是不敢真這樣做。所以最終還是楊雲溪在青釉的攙扶下堅持行禮一個禮。塗皇后雖沒什麼,可也是不難看出來心裡是更滿意了幾分的。
「肚子這般大了,瞧著倒是快要七個月了?」塗太后眼光毒辣,一眼就是看出了月份來。
楊雲溪笑著點了點頭:「是快要七個月了。」
「算算時間,那倒是剛好生在不太冷的時候。倒是也不錯。」塗太后笑容滿臉,又看了一眼楊雲溪的肚子:「太醫說孩子怎麼樣?」
楊雲溪笑道:「太醫說孩子十分康健,將來生下來必定是個壯實活潑的。就是如今,他在我肚子裡也是活潑得很,時常胎動。」
這麼一說,塗太后自然是更滿意的:「能替大郎開枝散葉,卻是一樁大功勞。懷孕雖然辛苦,不過熬過了這一陣子後,自然也就是苦盡甘來了。」
楊雲溪當然明白塗太后的意思,笑著稱是。
朱禮則是在旁邊開口笑道:「瞧瞧,有了曾孫子,皇祖母就看不見我了。」
塗太后一聽這話登時笑得不行:「你連你兒子的醋都要吃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