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溪氣急,「這是薔薇院!難道在我自己院子裡,我說了都不算?」
璟姑姑只是苦笑,卻是沒說話。
楊雲溪便是也冷靜了下來,心知肚明這事兒現在她說了卻是真不算。日後沒人看見她自然可以讓青釉陽奉陰違,可是眼下……至少今日卻是免不了了。
只是知道總歸是知道,心裡的火氣始終是沒法子平復的。除了怒氣之外,她還有一股子愧疚。這事兒卻是她連累了青釉。
「我叫人給青釉送了墊子,總歸也不算太過難熬。」璟姑姑笑了笑,明顯是想要安慰楊雲溪:「在宮裡的人,誰沒罰跪過?一個時辰算什麼?」
楊雲溪嘆了一口氣,只是沉默不言了。
因了朱禮那一頓脾氣,薔薇院的氣氛便是有些低沉了。一時之間誰也不敢高深說一句話,誰也不敢多做半點的事兒。誰也不敢往楊雲溪跟前湊。
而薔薇院氣氛沉重,朱禮那兒也是差不多——朱禮沒將薔薇院的東西砸完,回了自己的寢宮後,卻是又發了一頓脾氣,將一隻玉色薄胎的大花瓶直接砸了個粉碎,又將書房裡的紙鎮也是砸了。
劉恩看著朱禮發脾氣,卻是一聲不敢吭,只是悄悄的等著朱禮瞧不見的時候便是悄悄的收拾了。
朱禮心情不好便是喜歡臨帖,以此來平復心情。只是今日這個心情平復了許久,卻是也依舊沒個氣色。
劉恩瞧著滿屋子寫滿了字的紙,心裡直叫苦:朱禮這樣寫下去,明兒手腕只怕都是要腫了。回頭該如何是好?這樣寫下去也不是辦法啊!只是勸也不敢勸,他這樣的奴才卻是能做什麼?
劉恩這頭正叫苦呢,朱禮卻是忽然將筆一扔。筆桿被這麼一摔,登時就摔成了兩截。筆上的墨一下子在紙上暈出了一大團的烏黑來。在雪白的紙上,說不出的觸目驚心。
劉恩被朱禮這麼一個突兀的動作嚇得幾乎是瑟縮了一下,隨後這才出聲:「殿下?」
朱禮閉了閉眼睛,隨後活動了一下手腕,似是覺得不舒服,便是又用另一隻手輕輕的揉捏手腕。末了才沉聲吩咐:「收拾了罷,不寫了。」
劉恩應了一聲。彎腰收拾地上紙張的同時,又出聲試探著問:「殿下還沒用膳呢,是不是先吩咐人傳膳?」
朱禮搖搖頭:「不了,沒胃口。」
劉恩有心想勸,卻是沒敢勸。只能默默的將話吞了回去。只是等到一回頭出去了,卻是又吩咐底下的人:「飯菜都準備著,殿下說不定什麼時候就餓了。」
底下的嗯自然也不敢怠慢,畢竟餓著誰也不敢餓了朱禮不是?
朱禮這頭髮脾氣的事兒,那頭長孫宮一干人等也是知道了。畢竟薔薇院那麼大的陣仗,朱禮來了沒多久就沉著臉走了,緊接著就是薔薇院封了門,誰還猜不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古青羽是最先知道的,當即便是叫雙燕去打聽:「去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