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一句,楊敬亭甚至有些洋洋得意:「可是如此一來,那丫頭挑不出什麼刺,我和景輝的前程也保住了。只要我和景輝好好的,您還怕享不了福?」
也不知道那一句話是觸動了沈氏,沈氏面上便是明顯的露出了一絲動搖來。
楊敬亭見狀,便是再接再厲:「她再狠心,總也不能將您拉去受那牢獄之災。大不了讓您在府里思過——可是在府里,誰知道是什麼個情況?只要我和景輝孝敬您,您不還是咱們府里最尊敬崇高的老夫人?不還是您說了算?又哪裡有區別呢?您這般為了我和景輝犧牲,我和景輝都記著呢。」
「你讓我好好想想。」沈氏遲疑著言道。明顯的動了心了,又覺得有些害怕,所以便是遲遲的做不出決定來。
楊敬亭心中暗暗著急,卻是又不敢催促沈氏,只能是乾等著,心中的焦躁便是只能捋鬍鬚。不多時便是拽了好幾根下來。
楊雲溪自然也不會真一直等著,差不多了便是直接上前去看敲門了。
楊敬亭和沈氏自然也是一時半會的做不出決定來。尤其是沈氏——以沈氏的自私來看,就算再怎麼偏愛楊敬亭這個兒子,也斷不可能就這麼承認了。
所以,當即楊雲溪便是直接到:「時辰不多了。若是你們一時半會兒的想不明白也不要緊,我再給你們一日時間。」
楊敬亭自然是欣喜無比。
而沈氏則是鬆了一口氣:能拖一天是一天。
楊雲溪對沈氏的神態自然是看了個正著,心裡便是冷笑了一聲。
沈氏抬腳想走,楊雲溪卻是道:「老夫人不去將我娘的牌位扶起來嗎?」
沈氏頓時惱怒,剛要發作卻是被楊敬亭狠狠拽了一拽袖子。經過了楊雲溪那般的言語之後,如今他對自己這個女兒完全就是有恨又怕,根本就不敢得罪的態度。他自然更不願意讓沈氏因為這些小事兒去得罪了楊雲溪。
沈氏回過神來,勉強收斂了怒氣,卻還是顯得氣沖沖的。心不甘情不願的上前去扶薛月青的牌位。原本想著不過是個木牌子罷了,可是伸手過去扶著的時候卻是只覺得透徹骨髓的冰涼,登時就是說不出來的感覺。
沈氏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而後想起了薛月青那張臉來,登時又是哆嗦了一下,燙手山芋般的將薛月青的牌位鬆開了。
牌位輕輕的顫了一下,發出了「磕噠」的一聲脆響。倒不像是個木牌,反而看著有些詭異。
沈氏嚇得倒退了一步。
楊雲溪冷笑一聲:「老夫人,您夢見過我娘沒有?我這些年來,倒是常常夢見我娘。」
沈氏臉色就更難看了。
楊雲溪微微一笑,轉身便是出去了。心中卻是嘆了一口氣:若是世上真有鬼魂,沈氏怎麼這些年還能夠活得好好的?顯然不過是沈氏自己心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