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想質問朱禮,只是話到了嘴邊到底說不出口,便是只得換了一個婉轉的說法,披上了一層名為關心的皮肉。
朱禮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瞭然的目光看得楊雲溪微有些不自在。
朱禮輕笑一聲,似乎非要問個徹底:「那你到底是擔心我呢,還是擔心青羽呢?」
楊雲溪倒是沒想到朱禮會這樣問,倒是愣了一下。等到反應過來,便是也想好了回答:「自是都關心的。大郎你為何會這樣問?」
「我在想,於你心中,到底是重要呢,還是青羽更重要一些。」朱禮的唇角似乎有些弧度,讓他的神色看起來有點兒像是在開玩笑。
楊雲溪卻是徹底的愕然了。朱禮怎麼會問這樣一個奇怪的問題。這個要怎麼比較?一個是她的摯友,一個是她的夫君,這如何比較?又如何比較得出?
因為太過愕然,楊雲溪便是好半晌也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朱禮看著楊雲溪這般,到底還是心軟了,沒等到楊雲溪說什麼,便是主動出聲:「逗你罷了。至於這個事兒,我也不好和你細說。你若擔心我會犧牲青羽,我今日便是告訴你。我朱禮就算再怎麼落魄,也不至於犧牲一個女人。」
這話就說得有些嚴重了。楊雲溪一時之間卻是有些後悔了——她是不該問的。朱禮這般被她質疑,又該如何作想?心裡又是怎麼樣一個想法?大約也是覺得失望吧?
楊雲溪不知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能怎麼做。最後便是只囁嚅道:「對不起——」
朱禮卻是柔聲道:「好了,睡罷。」依舊如同往常一般,將楊雲溪摟在自己懷中,然後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楊雲溪卻是毫無睡意。
「長生應是有些難過的。」楊雲溪輕嘆了一聲,而後出聲言道:「你若有空,便是去看看她。」
朱禮身上有瞬間的僵硬。
楊雲溪抿緊了唇,覺得自己也許又說錯話了。
朱禮到底還是應了一聲:「嗯。睡吧。」
輾轉一夜無眠,快到了天亮,楊雲溪這才睡了過去。
第二日朱禮便是去看了古青羽。至於說了什麼誰也不知道,橫豎楊雲溪再去看古青羽的時候,誰也沒再提起這個事兒。仿佛這件事情沒發生過一般。
日子就這麼一****滑了過去。也是一天天熱了起來。換夏衣的事兒倒是讓楊雲溪忙了好一陣子。
別處倒也是罷了,孫淳妍那處如今最是不能馬虎的。尤其是要防著送去的布料和夏衣裡頭的被人夾帶了什麼不該有的東西。
楊雲溪這般小心,徐熏倒是覺得有些過頭了:「她一個小小的貴人,哪裡又會讓人這般惦記?」
楊雲溪只是笑:「倒不是她多金貴。而是怕有人算計咱們。」可不是怕麼?正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她如今占著這麼一個位置,總會叫有些人心裡不舒服。若是對方在這其中使個絆子,她可不是得吃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