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禮一挑眉:「京中怎麼了?」
「殿下的靈柩說是已經在回宮的路上了。若是真有這麼一個東西的話,只怕這會子宮中已經開始辦喪事兒了。」陳歸塵言道,只是到底覺得太過直白了有些怪異,便是委婉了些許。
朱禮登時露出愕然之色來:「什麼?我的靈柩?我人還好好的站在這裡呢!」
陳歸塵輕嘆一聲;「可是卻說得再言之鑿鑿不過。太后娘娘她們已經趕回京城了,殿下若是不快些,只怕……」
只怕是來不及。這明顯是個障眼法,先讓朱禮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再立了其他人做太子。那麼這樣一來,朱禮那個時候再回京,只怕也是有些微妙了。
朱禮自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眉頭卻是攏得更深幾分。略一沉吟後,他便是果斷道:「那我今夜便是悄然出發。」
末了朱禮看了一眼陳歸塵:「如此一來的話,這裡便是要託付給你了。」
陳歸塵抱拳行禮;「殿下只管放心。陳家世代都是守衛疆土之士,如今我自然也是不會墮了祖輩們的名聲的。」
朱禮伸手拍了拍陳歸塵的肩膀,微微一動身上鎧甲便是簌簌作響:「歸塵,我不信你,卻又信誰?你便是我的左膀右臂。」
陳歸塵還是先帝親自給朱禮挑的人。
而事實證明,先帝的眼光的確是極好的。陳歸塵雖然也有不盡如人意的地方,可是總體來說卻是鮮少有人比得過陳歸塵的。
朱禮也是真心的信任著陳歸塵。
時間倉促,朱禮自然也沒多問廢話,只道:「那她們都沒事兒罷?」這個她們,說的便是塗太后楊雲溪和小蟲兒了。
陳歸塵想到了楊雲溪胳膊上的傷口,便是忍不住的嘆了一口氣:「楊貴人受傷了。」
只這麼一句話,卻是登時讓朱禮心頭微微一顫,更是連臉色都是變了:「怎麼會受傷的?!嚴重與否?」
饒是朱禮自認為再是冷靜不過,此時也是覺得心頭整個兒都是慌亂不安的。他很想冷靜鎮定,可是卻發現自己怎麼也是做不到。
朱禮一貫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在這一刻竟是被擊得粉碎。
朱禮卻是也沒功夫去想這些,他此時滿腦子裡都是對楊雲溪的擔憂。
陳歸塵便是將當時的情況言簡意賅的說了一遍。至於楊雲溪的傷,他也是略提了一句:「傷得有些嚴重。」卻是沒再說得更多。
說得多了,朱禮難免會多想。又是何必?
而朱禮在聽見那一句「傷得有些嚴重」的時候,心都像是被人狠狠的拽了一把。悶悶的疼,疼得人恨不得倒吸一口涼氣。
與此同時冒出來的,便是心中高熾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