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有殘缺之人,是入不得宮做不得妃的。雖說她這個情況特殊些,可是將來難免也被人詬病。
而且,她也怕朱禮看見她如此,會心生嫌棄。
這些紛雜的思緒充斥在她腦海里,亂糟糟的糾結成一團,怎麼也理不開。
楊雲溪嘆了一口氣。卻不曾想驚動了朱禮。
朱禮醒來倒是迷茫了好一下子,才反應過來自己已是回了京城,如今正在薔薇院中。當即緩緩吐出了一口氣,這才坐起身來。
見了楊雲溪一臉清醒的樣子,便是問道:「什麼時辰了?」
楊雲溪搖搖頭:「天都黑了。」隨後便是要叫人進來服侍。
朱禮卻是一把按住了楊雲溪:「在陪我說說話。」
楊雲溪有些迷惑,卻也是依言又陪著朱禮躺下了。
「我見到歸塵了。」朱禮的神色上看不出什麼來,語氣亦是平靜。倒像是在說什麼再稀鬆平常的話而已。
然而楊雲溪卻是心頭微微一顫——
「他說你受傷了。」朱禮攏起眉頭來:「聽著他描述當時情形,我心都跳得飛快。竟是怕得不行。」
說著話,朱禮側過頭來:「那時候我就後悔了。後悔不該出來,後悔不該讓你南下。後悔竟是讓你去面對那些事情。」
楊雲溪聽著朱禮說這些話,心頭微微震撼,更是覺得五味陳雜。這一刻,朱禮再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反而就像是個再尋常不過的男子,對著心愛的女子述說著綿綿情話,述說著心頭那些點滴情愫。
這樣的朱禮,只讓人覺得心動無比。只讓人覺得,竟是怎麼也拒絕不了。
楊雲溪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化成了一汪水。朱禮這些話輕易的挑起了她心中的情愫,輕易的便是讓她生出了共鳴來。更是讓她輕易的忘記了身份利益這些東西。
「不是大郎你的錯。」楊雲溪如此言道,輕嘆了一聲,卻是又滿足無比的依偎到朱禮的懷裡:「大郎能這般待我,已是我的福分了。」
朱禮伸手碰了碰楊雲溪的傷疤,隔著衣衫卻依舊能感受到肌膚上的疤痕,心裡都是微微泛著疼的:「以後你別再如此。其他人再重要,也不值得你拿著命去換。」
只要一想到楊雲溪是真的險些就沒了性命,朱禮就覺得自己心都是慌的,怎麼也是平復不下來。這種慌亂甚至在即便楊雲溪在他身邊,他依舊還是攥緊了手指,緊緊握住了楊雲溪的手,這才覺得略略好受了些。
朱禮的語氣如此誠摯,楊雲溪張了張口,只覺得喉嚨里像是堵住了什麼,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最後,楊雲溪輕聲應了一聲;「好。」
朱禮這才滿意了些,只是想著楊雲溪的手已是如此,便是心頭又忍不住的難受。只是想著楊雲溪的反應,卻是最終什麼也沒提,只是又過了一陣子後,才叫人進來服侍。
朱禮起身的時候道:「我要去見見父皇,你不必等我用膳。」頓了頓,又道:「過兩****再撥兩個人過來服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