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溪嘆了一口氣,發現朱禮今兒是真真有些不對勁。仔細的盯著朱禮看了半晌,她便是忽然反應過來:「這是有點兒喝醉了?」
朱禮一臉淡然:「沒有。」
楊雲溪篤定道:「肯定是喝醉了。」當即按著朱禮坐下,無奈道:「我去吩咐一聲,馬上就過來。」
朱禮這才作罷。
只是等到楊雲溪回來的時候,卻是發現朱禮已是靠在軟榻上睡著了。
也不知是難受,還是記掛著什麼事兒,朱禮的眉心一直是皺著的。楊雲溪站在旁邊定定的看著,半晌輕嘆了一聲,到底是沒捨得叫朱禮。
醒酒湯自也是沒喝。
今兒是除夕,本是該守歲的,不過朱禮都睡著了,楊雲溪也捨不得叫他,於是便是拿了毯子替他蓋著,自己去了外頭守歲。
許是小蟲兒不在,朱禮又睡著的緣故,楊雲溪便是無端端的覺得冷清了起來。
楊雲溪看了一眼歲梅:「你們除夕守歲都準備了什麼?」
「準備了些吃食,準備用炭盆烤著吃。」歲梅笑著答道:「主子可想嘗嘗?有花生芋頭,還有些別的——」
「我記得小廚房還有鹿肉,片幾片來烤著吃罷。剩下的你們拿去吃,花生芋頭那些,倒是可以送點過來。」楊雲溪笑言道,揉了揉臉頰心道:縱是她一人守歲,也是該高高高興興的才是。
歲梅隱約猜到了楊雲溪的心思,當即便是道:「要不多叫幾個人過來陪著主子一起說話?人多也熱鬧些。」
楊雲溪點了點頭:「如此也好。」只是心頭卻是捉摸著到底是誰在背後算計。
熙和自然是不可能的——秦沁和她都是不知情的。自然也就談不上算計。
楊雲溪翻來覆去的將這事兒想了又想,最後便是想到了一個細節——那轎夫的反應。
或許那轎夫的反應並不是因為太過沉穩呢?而是因為早就知道那有釘子呢?
這樣一個念頭冒出來,便像是在腦海里扎了根,怎麼也是揮之不去了。
楊雲溪看了一眼裡屋,覺得朱禮一會半會也醒不過來。便是起身走出去,壓低聲音吩咐歲梅:「歲梅,你去給跟王順說,讓他悄悄的查一查轎夫。」
歲梅一驚:「主子覺得那轎夫有問題?」
楊雲溪也不點頭也不否認,只是道:「去問問吧,總歸是穩妥的。」若是能夠查清楚,自是再好不過的事兒。若是查不清楚,也不打緊,橫豎這事兒……她覺得朱禮心裡未必沒譜。
當然也不過是她胡亂揣測罷了。至於到底有沒有譜,她又如何得知?
該做的能做的都是做了,楊雲溪便是收拾了情緒回了屋子,看著小丫頭們嘻嘻哈哈的烤芋頭花生,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雖說顧忌著朱禮在裡頭睡著,誰也沒高聲調笑,不過氣氛倒也是熱鬧起來。
說是守歲,不過又哪裡真能守一夜?過了凌晨聽著外頭放了鞭炮,楊雲溪便是丟開了手裡的芋頭,伸了個懶腰道:「好了,我也去睡了,明兒早上還得早起去給太后娘娘請安。紅封已是準備好了,你們一人一個自己找歲梅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