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病了,小蟲兒哪裡需要喝藥?若不是這般,小蟲兒又怎麼會哭鬧?
藥自然是十分苦的。楊雲溪嘗了一口,只覺得一路都苦進了心裡。
直到小蟲兒哄好了,她這才出了屋子,漱了漱口,將苦味除去了。也這才聽歲梅回稟事情。
歲梅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跟楊雲溪說了。
楊雲溪聽完這話之後,沉吟了片刻倒是冷笑一聲:「好一個替罪羊。好一個栽贓嫁禍。」
歲梅聽出楊雲溪的怒氣來,當即便是忙勸道:「主子犯不著為了別人惱怒,這事兒咱們還得從長計議得好。氣壞了身子可不值當。」為了小蟲兒,昨兒一晚上楊雲溪都沒睡著。輾轉了一晚上。若是一直這般下去,人哪裡受得了?
況且,歲梅也是怕楊雲溪衝動之下做出什麼不妥的事情來,到了最後倒是反而被人利用了。
楊雲溪自然是惱怒的,甚至此時就用怒火焚天這個詞來形容也是半點不為過的。要說衝動,她此時恨不得將和這事兒有關係的人都是直接打死才好。
可是現在她卻是顯然不行也不能。
她現在就像是個困獸,就這麼被困在了這一方屋宇之內。困在了薔薇院這個方寸之地。雖然是她自己將自己困在這裡頭的,可是再選一次,她還是依舊會瑞選擇。
對她而言,什麼最重要?自然還是小蟲兒,就是朱禮也要排在小蟲兒的後頭。
小蟲兒染上的是天花,她甚至連眼睛都不敢錯開半點,就怕一個眨眼,小蟲兒就沒了。守著小蟲兒,哪怕什麼都不做,就這麼盯著小蟲兒看,她也是覺得心頭好受一些。
至於別的,她可以暫時都可以不去理會。但是就像是熙和說的,她若死了也就罷了。若是不死——她是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的。
而且……「歲梅,你覺得熙和在這件事情里摘得清楚麼?這件事情,果真就只是她聽說而已?」楊雲溪冷笑一聲:「不管她原話是如何,反正我不信。」
別說不信熙和是無辜的,她倒是只想懷疑,熙和根本就是主謀了。
可不是麼?若是沒參與,這件事情熙和能知道得那樣清楚?
「殿下那頭是個什麼態度?」楊雲溪揉了揉手腕,帶了幾分疲倦。
歲梅搖頭:「當時也看不出什麼情緒來。不過瞧著只怕也不大相信。」
楊雲溪面上沒什麼神色:「是不該相信。」她都不信,何況朱禮。她不覺得朱禮會比她還要傻,還要糊塗。只是就怕朱禮即便是不信,為了大局到底還是只裝糊塗。
楊雲溪輕嘆了一聲,眼底有些無奈:不是她不願意去理解朱禮,也不是她不願意去相信朱禮。只是這件事情上,她卻是半點也不願意讓步。
她不想再經歷以前的痛苦,更不能容忍旁人對小蟲兒出手。
不過,熙和說得這般,倒是也不見得全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