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痘這頭一發出來,楊雲溪倒是一下子就鬆了一口大氣:只要不是天花就好,什麼都好說。
只是水痘一發出來,小蟲兒便是更加難受了。哼哼唧唧的直說癢,不住的想要伸手去抓撓身上那些水泡。
楊雲溪自是不敢讓小蟲兒去抓,便是乾脆抱著小蟲兒,摟著她握著小蟲兒的手,不讓她去抓。
至於別的事兒,這會子她卻是沒心思去管了:橫豎有朱禮呢。
只是楊雲溪並不知道,這會子朱禮面對的,卻是整個朝堂的口誅筆伐。
皇帝到底還是皇帝,縱然只剩下一個空架子,可畢竟還是皇帝。那些個迂腐的文人史官們,到底還是信奉那一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規矩的。
在這些人眼裡,皇帝就是天,就是不可違逆的存在。
況且皇帝提出的廢太子一事兒,到底也不是半點理由也沒有。
更何況還有那些個王公貴族們懷揣著一些小心思支持皇帝。
其實皇帝也不是真就老糊塗了,就廢太子這個事兒上,他也算是費勁了心機的——這般不惜拉攏著那些年富力強的兄弟們一起來反對朱禮,為的是什麼?不就是想要壓制朱禮?只是這樣與虎謀皮的結果,卻不一定是就好的就是了。縱然現在壓制了朱禮,那麼接下來要壓制的,就是那些蠢蠢欲動的王爺們了。
年輕的掌權太子,和年邁的掌權皇帝,哪一個更讓人覺得有威脅?自是太子。
自然,有支持的,也有反對的。
朝堂上便是亂成了一鍋粥。
朱禮就這麼冷眼看著,最後才出聲道:「如今旱災嚴重,今日難得人都到齊了,父皇是否該先解決了這事兒?」
這話一出,朝堂之上便是齊齊的靜默了片刻。
所有人第一個反應就是:這是朱禮的轉移話題之策。
不過在看到朱禮面上似笑非笑的神色時,眾人卻是這才恍然大悟:朱禮這不是想要轉移話題,而是分明的在對皇帝嘲諷!
其實想想也的確是這麼一回事兒:身為皇帝,最該關心的卻是民生社稷,如今災情已經到了火燒眉毛的地步,皇帝非但不關心,反而是在這裡要廢太子。倒是有點兒本末倒置了。
最主要的是,朱禮並未犯下十惡不赦的大錯。遠遠達不到廢太子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