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到底也是有些不同——朱禮對熙和,到底還是寬容和看重一些的,語氣也是溫和一些。
到了這個地步,熙和倒是也不廢話了,只是抬眸看了一眼朱禮:「若是辦得好,殿下又打算如何獎賞我呢?」
這話卻是問到了關鍵處。
不過朱禮倒是反而覺得鬆了一口氣——比起什麼都不求,他倒是更喜歡現在這般。什麼都說清楚了,倒是各自不必再頭疼什麼。而且這般說清楚了,倒是也斷絕了一些別的情緒滋生。
「四妃之位如何?」朱禮挑眉,倒是說得一臉認真,絲毫沒有玩笑的意思。而且也不覺得這個時候就這樣說有什麼不應該。
熙和沉吟片刻,也是微微挑眉:「四妃之首如何?不知殿下可捨得?」
朱禮眉頭再度挑高了幾分,隨後才一點頭:「既是如此,便是答應你。」
熙和微微一笑:「殿下果真爽快。」心頭卻是不由得去想:她是四妃之首了,那麼楊雲溪呢?朱禮又會如何安排呢?
不過這個問題自然也是不可能問出口的。
朱禮便是在熙和那兒用了晚膳,才又回了薔薇院。
楊雲溪倒是已經睡醒了,這麼睡了一覺,倒是整個人都是清爽了不少,人也略略精神了一些。見了朱禮,楊雲溪便是唇角一揚:「大郎你回來了。」
這個「回來了」,楊雲溪說得再自然不過。朱禮聽在耳里,便是莫名的心頭微醺,只覺得暖洋洋的一陣舒泰。連日來的焦躁煩悶更是因了這麼一句再平淡不過的招呼消散開來。
縱還有殘留,卻也是再少不過了。
朱禮笑著迎了一聲:「嗯,回來了。」一面說著一面便是湊上去看小蟲兒。
楊雲溪伸手攔了:「別湊得這麼近。雖說大人沒見過幾個得痘疹的,可是這個到底也傳人的。大郎你遠些。」
朱禮聞言便是淺笑:「怕什麼?你都不怕,我難道還怕?」
楊雲溪搖頭:「到底不一樣。大郎你——」
「我與父皇說了,我願回南京替皇祖父守墓。」朱禮知道楊雲溪想說什麼,便是直接打斷了楊雲溪的話,如此淡然的說了這麼一句。倒是半點婉轉也沒有,平鋪直敘,也無多少情緒。
楊雲溪自是一愣。隨後便是猛然反應過來朱禮這話的意思——而後自然少不得就想了一下為何會如此。
幾乎是下意識的,楊雲溪便是想到了自己的身上,當即眉頭一皺:「大郎你這般,莫不是和我有關係……」說到這裡,卻是有點兒說不下去了。
她當然知道她當時不肯將小蟲兒送出宮去,而是選擇了封宮,到底是會有多大的影響。
此時楊雲溪心裡自然是十分複雜的。複雜得甚至有些忐忑不安——她是真怕朱禮會責怪她,或是因了這事兒與她生了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