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后覺得有些壓不住情緒了,手指緊了緊,有些凌厲的看住了楊雲溪:「貴妃就這般不能體諒我一個做母親的心情?」
楊雲溪唇角微微向上翹了幾分,扯出一個還算柔順的笑容來:「太后您這話,我卻著實是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如何便是成了我不體諒太后您做母親的心情?」
「你明知安王他——」李太后壓不住情緒,語氣不怎麼好聽。
然而楊雲溪也沒讓李太后將話說完,當下直接就不客氣的打斷了李太后的話:「我想皇上心頭再怎麼惱怒記恨安王曾經做的那些事情,可是到底皇上心頭還是將安王當成是自己的弟弟的,不然,如何會好吃好喝的供著安王,不讓安王半點委屈了?今年過年,更是讓安王進宮來給您請安。若是真要給安王選妃,太后您只要提出來的人合適,我想皇上是絕不會反對的。」
朱禮若是真的心狠手辣些,有千萬種的方法讓安王身不如死。可是朱禮沒有,就已經足夠說明朱禮的心軟和寬厚了。
楊雲溪唇角微微一勾,看著李太后露出了一點嘲諷來:「還是說,太后您也知道,您提出來的要求,皇上他不會答應?」
李太后也不知是被點明了心思,還是真就只是惱怒楊雲溪的態度,猛然一伸手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都掃落了下去。
紫砂的茶壺茶杯落在地上,噼里啪啦的摔得四分五裂。一時之間茶水和碎片四下里飛濺,看著倒是有了那麼幾分驚心動魄味道。
李太后冷冷的盯著楊雲溪:「貴妃真真是好大的脾氣!竟是還說教起我來!只是我縱再不濟,你也是個晚輩,我這個做長輩的,以不敬尊長這個由頭罰你,你服是不服?」
李太后這是要惱羞成怒不講理了,不過說句實話,李太后真要這般,楊雲溪還真就不敢說個不服了。李太后長了她一輩,名義上也算是她的「婆母」,不管是女則女戒,還是別的衡量方法,她若真不敬李太后,便是可以用天理不容四個字來形容了。
所以楊雲溪微微垂下頭去,「任憑太后您責罰。」
「那你便是去外頭跪一個時辰吧。」李太后冷笑了一聲,竟是生生的就有了那麼幾分驕橫跋扈的味道。
不得不說的是,楊雲溪在這一瞬間,竟是覺得李太后和昭平公主有些相似了。本來就是母女,容貌上就有相似之處,再加上此時的神態……
只是昭平公主的驕橫讓人心生羨慕和喜愛,可是李太后的……卻只是生生的讓人厭惡。
楊雲溪站起身來,溫和一笑目光卻是沒甚溫度,就這麼看著李太后:「太后娘娘可想好了,真要讓我跪一個時辰?」
說到了最後的時候,楊雲溪甚至唇角微微一挑露出了一點淡淡的笑意。不過笑容裡頭,卻是更深的冷意。
李太后硬生生的便是被楊雲溪這樣的目光看出了一點心虛來。而此時理智漸漸回籠,李太后便是後悔了——她此時如何能得罪朱禮?找上楊雲溪,無非也是覺得楊雲溪更好拿捏一些,好借著楊雲溪的受寵幫她達成目的而又不用和朱禮對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