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溪下意識搖搖頭。自然是不算的,那些宮妃,一個個雖然不曾失寵,雖然還有聖恩,可是實際上心裡痛快嗎?
安置那些太妃們的時候,她見得更多的是一種麻木和解脫,終於不再費心去爭搶什麼,也不必再去擔心什麼,日子反而似乎是輕鬆下來了。
朱禮輕笑一聲:「我若對人人有情,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我的一舉一動,她們都費心猜測,處處討好,我隨口一句話,她們卻是在意不過。我但凡有半點的青睞,多數女子都是要趨之若鶩,心懷幻想。何必呢?與其讓她們心懷幻想,不如將這幻想扼殺在萌芽之中。」
「我若無情,後宮便是少了不知多少爭鬥。我若有情,後宮便是頃刻之間變成戰場。這非我所想所要,所以不如無情一些。」朱禮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卻是堅定的,顯然是不曾有過半點動搖:「見多了這些,我心裡早就是厭倦了這些。所以自然也懶怠如此。」
朱禮嗤笑一聲:「女人身上得到的天下,算什麼天下?我自要讓那些大臣們知曉,我的後宮,是我自己的後宮。我想如何,便是如何!」年少時,他不能自主,可是現在呢?自然不再像是當初了。
「徐熏這般,我心裡自然也是記著她的好的。只是這與男女之情不同,我也無需以男女之情回報與之。阿梓,你可明白?」朱禮輕輕的捏了一下楊雲溪腰間的軟肉,在她閃躲的時候,語氣卻是冷了幾分:「以後你若再說這話,我卻是要罰你的。你難道,是在將我往外推不成?」
楊雲溪悶悶搖頭,按住朱禮的手,諾諾的辯解:「我只是覺得徐熏今日說的話有些叫人心酸罷了。」
朱禮輕嘆:「阿梓,你就是心太軟。你可知,在後宮心軟的人總是沒好下場的。」正是因為如此,他才總想護著楊雲溪,護著護著,便是越發的不放心讓楊雲溪獨自面對這些了。
楊雲溪抿唇輕笑出聲,靠在朱禮肩窩上:「我有大郎護著,怕什麼?」
朱禮笑出聲來,卻是心裡一軟,倒是又生出幾分自得和滿足來。
第二日,楊雲溪便是以給墩兒選衣裳料子的理由請了徐熏過來。
徐熏這次倒是沒拒絕,還帶著墩兒一起過來了。墩兒的確是不如以往活潑了,見了楊雲溪乖巧行了禮之後,也不如往日那般的要吃點心要怎麼玩的撒嬌了。
楊雲溪看著,心頭自然是心疼的。忙叫宮人領著去跟小蟲兒玩了。聽見要和小蟲兒玩,墩兒這才露出了幾分孩子高興興奮的樣子,歡歡喜喜的跟著宮人去了。
屋子裡只剩下徐熏和三兩個服侍的宮人之後,氣氛便是漸漸尷尬了起來。
楊雲溪見徐熏坐在那兒也沒有要開口的架勢,便是苦笑了一聲:「惠妃娘娘以後真打算都不和我來往了不成?」
徐熏張了張口,本想敷衍過去,只是她許久不做這樣的事兒,反倒是做得破綻百出。
楊雲溪不忍再看,便是出了聲:「我知道只怕一時半會的你也平息不了心頭的情緒,只是有一句話我卻是想要跟你說一聲。咱們縱然是不像以往那般,可也別成了仇人才好。」
徐熏也是放棄了敷衍,沉默了一陣子才應了一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