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梅張了張口,最終只得苦笑一聲,說了句特別實在的話:「可是主子這般擱在心上鬧得自己不痛快,又是何必呢?您不痛快了,可他們卻高興著呢。」與其這樣,倒不如高高興興的,至少別和自己過不去不是?
道理是這個道理,楊雲溪比誰都明白。只是明白歸明白,能不能做到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楊雲溪倒是有心再悶一會兒,不過也不知是不是她的情緒影響到了肚子裡的孩子,孩子冷不丁的便是動了一動,不輕不重的踢了一腳。
那種感覺,說是疼其實也不算。更深的感覺是一中牽扯感,加上心頭微妙神奇的感覺,那種滋味卻是說不上來。
楊雲溪將朱禮的手按在那一塊幾乎被踢得凸起的肚皮上,忍不住抿唇淺笑:「倒是比小蟲兒還更調皮些。你說,咱們這次給他起個什么小名好?若是再不起個正經的,只怕以後就得按照小蟲兒的意思來了。小蟲兒上次可是想叫小樹兒的。」
當時她聽見這個名,幾乎是不曾笑得茶水都噴出來——小蟲兒也就罷了,小樹兒聽起來也太古怪了些。
她只能慶幸:幸好沒叫小花兒或者小朵兒,或者叫什么小蝶兒之類的。
小蟲兒給她弟弟起的這麼一個名字,完全就是照著她自己的風格去改的。
偏偏小蟲兒還得意洋洋:「只有我和弟弟是小兒~他們都不是!」那意思,雖然表達得含混,可是卻也是清晰。而且還似乎挺有道理。
楊雲溪當時還忍不住的沉吟了半天這個小名兒的可行性,最終當然還是覺得不能接受——心裡頭倒是有點兒嗔怪,朱禮當年怎麼就給小蟲兒取了個這麼奇葩的小名?
朱禮也不知有沒有感覺。倒是肚子裡那個是有感覺的——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和自己在觸碰,肚子裡那個動得更歡實了。一下下的頂著朱禮手覆蓋的地方。
楊雲溪則是最累的那一個。一面要握著朱禮的手,一面還要忍耐著肚皮被頂著的微微疼痛。
不過她的唇角卻是一直都是微微向上這麼翹著,看得蘭笙倒是心頭都是鬆了一口氣。只是到底還是覺得遺憾:若是朱禮是醒著的,那便是好了。
第二日,楊雲溪便是讓劉恩直接將立太子的詔書拿了出去。
一時之間滿朝譁然。
自然也有人懷疑那詔書的真實性。畢竟這樣大的事兒,朱禮怎的還不出面?這於情於理都是說不過去。
楊雲溪倒是也不怕這個——詔書上的玉璽印章都是再真實不過的。就是朱禮的筆記也不是作假。這本來就是一個早就準備好的空白詔書。
詔書是朱禮出京平亂之前留在宮中的。本來是要留給朱啟用的,不過現在此時倒是也派上了大用處。
對於眾人的質疑,劉恩也是一句話便是將事情壓了下去:「皇上的情形不大好,如今清醒的時辰,比昏睡的時辰少太多了。身子虛弱,根本就不能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