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歸塵毫不遲疑的點頭:「若是不曾安頓好,我也不敢輕易離開。」他比旁人更是懂得他在那兒守著的意義。
楊雲溪微微舒了一口氣,而後斬釘截鐵道:「不管那秘信是誰送過去的。陳將軍記住了,這是皇上的安排。之後我會給你一封密詔,你妥善保管。必要之時,那便是你的護身符。」
陳歸塵本要點頭,只是往深處一想,卻是又只覺得背脊發麻,幾乎是下意識的,他便是搖頭:「冒充聖意——」
「不是冒充。」楊雲溪明白陳歸塵的意思,斷然打斷了他,幾乎是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如此言道:「如今我不知到底是誰在操縱這一切,可是你和薛家。卻是如今我最信任的依仗,你們決不可出事。你可明白?」
陳歸塵看著楊雲溪決然的神情,最終還是點了一點頭。心頭倒是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不過是幾個月不見,楊雲溪倒是和之前有些不同了。
多了些殺伐果斷,多了些凌然之氣,也多了一些堅毅和鋒芒。
然而這並不損傷她的光芒,反而只讓人覺得,有些東西是更加耀眼了。
「今日你進宮求見皇上,然而皇上身子不舒服,便是不曾見到。」楊雲溪微微一沉吟,又如此補充了一句。
她雖然此時還不能夠全然的冷靜下來,不過卻是下意識的覺得不能讓人知道。否則,對她也好,還是對陳歸塵也好,都是威脅。
「柳萋怎麼樣了?可還好?」楊雲溪想著柳萋是同陳歸塵一同去的,這一次……也不知柳萋跟著回來沒有。
提起柳萋,陳歸塵面上便是浮出笑來:「她倒是還好。勞貴妃娘娘擔心了,我走的時候,她剛診出有了身孕。」
楊雲溪有些驚訝,又替陳歸塵他們夫妻高興:「那可是好事兒。回頭我叫人送些東西過去,之前我懷孕的時候,那些藥膳食補的方子都還留著的。」
又說了兩句之後,楊雲溪便是也沒再多說,只是匆匆離去了。
只是這頭一出屋子,她便是吩咐王順:「請薛大人進宮來一趟。」
薛大人,自然指的是薛治。
這還是第一次楊雲溪讓人去請薛治進宮,所以他得了消息,便是忙換了衣裳匆匆進宮了。待到見了楊雲溪,他一眼便是覺出楊雲溪是有煩心事兒:那眉都是緊緊鎖著的,不是有煩心事兒又是什麼?
「娘娘這是怎麼了?」薛治行禮後,也不先坐下便是如此問了一句,語氣難掩關切。
楊雲溪苦笑了一聲:「陳歸塵回京了。可是我並不曾與他送過秘信。」且不說為何陳歸塵會信這是她送過去的,單單是這般的手段,便是有很大的疑問:到底對方這麼做,是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