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禮目光不經意一般的掃過全場,將眾人的目光收入眼底,而後微微眯起眼睛端起酒杯來心頭冷笑一聲:縱然不是太子又怎麼了?他的兒子,他若是想給他體面尊貴,難不成還是難事兒?而且孩子們這才多大,倒是想得太長遠了些,這些人,未免也太未雨綢繆了一些。
不過,朱禮也難免在心頭猜了一猜,想著會是哪一家先沉不住氣。
結果也沒讓他等太久,這事兒便是有了結果。
阿木和阿芥抱出來讓大臣們看了一圈兒後,自然也就算完事兒了。該飲宴便是接著飲宴,該心頭糾結的,自然更是糾結。
朱禮順勢又誇了阿木兩句,笑說:「再等十年,朕去秋獵的時候,也可帶著兒子們一同去了,到時候,朕不必出手,自然也有他們打了獵物孝敬朕。阿木哭聲洪亮,一看就知道將來必不是庸庸碌碌的人。」
三個孩子,獨獨誇了阿木,而且怎麼聽都是心裡偏愛便是什麼都好的意思,當下諸位大臣心頭便是更加複雜了。
胡定欣最是沉不住氣,當下便是笑這著接話道:「太子殿下也是不差,沉穩懂事,也是姣姣。」
胡定欣的態度擺得很明顯。他是支持墩兒的——他們自然也是會一直支持墩兒,根本就不可能改變主意。畢竟,血脈這個東西擺在那兒呢。
而徐家倒是沒什麼太大的表現。
朱禮意味深長的勾了勾唇角,而後便是也誇了墩兒兩句。雖說他不過是隨口說說,不過墩兒卻是看了過來,小臉上寫滿了歡喜,那副有些怯怯卻又十分開心的樣子,看得朱禮微微一怔,而後便是覺得心口如同被誰悶悶得打了一拳,疼不算太疼,可是卻是很難受。
朱禮回過神來,衝著墩兒笑了一笑,又招了招手:」墩兒過來。「待到墩兒過來,他便是將墩兒摟在懷中,而後叫墩兒坐在自己那兒用膳,又親自替墩兒夾菜。
墩兒歡喜得不行,滿臉都是喜意。
墩兒卻是不知,他越是歡喜,朱禮心頭便是越發的難過。
一場飲宴,朱禮幾乎是食不知味,待到即將散席的時候,朱禮想了想,便是當著眾人的面兒道:」墩兒也好,阿石也好,阿木也好,他們三個都是朕的孩子,墩兒是長子,也是太子,將來雖說要承擔大任,可是對朕而言,都是兒子,並無什麼不同。三個兒子,朕不偏愛誰,也不冷落誰,你們也別拿出那副做派來。」
朱禮說得這般明白,倒是讓眾人都有點兒吃驚了:這話到底是隨口這麼一說呢,還是別有深意呢?
不過朱禮卻是顧不上這個,只是帶著墩兒自顧自的離去了。
出了屋子,被風一吹,連筵席上帶出來的酒氣也是吹散了,朱禮的心底漸漸清明起來,微微低頭側過去看被自己牽著的墩兒,看著他安靜走路的樣子,倒是好半晌都沒說話。
墩兒其實也算是不錯了,至少十分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