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閒談兩句罷了。」朱禮含笑言道,口中卻是不停。一塊不過嬰兒拳頭大的板栗餅,他雖吃得慢,卻也是去了一半了。這個口味清甜,又不膩人,更有板栗的那中甜糯之感,沙沙的細微顆粒在口中一抿便是散開來,那種滋味倒是說不出的好。
看著朱禮喜歡,楊雲溪自然是高興,不過還是勸了一句:「吃一個嘗嘗也就罷了,這個填肚子得緊,再過須彌便是要用膳了。你可別學小蟲兒,為了吃點心,連飯都吃不下了。你若喜歡,回頭我再叫人做新鮮的,明日下午送熱的過去當點心。」
一面說,卻是一面又止不住盯著朱禮下巴上那一點點餅渣滓笑。而後在朱禮覺得有些迷惑看過來之時,她便是又飛快的挪開目光去,輕咳一聲悠悠然答道:「若是我,倒是趁機打壓一下徐家才好。畢竟,吏部尚書,到底地位比戶部尚書高那麼一點。要想他們互相牽製得更好,適當的打壓卻是必要的。」
然而朱禮卻是搖頭:「你說得對,卻也不對。這事兒你只管等著看我的罷。」
這句話說完,最後一點板栗餅倒是也就沒了,朱禮意猶未盡的捻了一下手指,將手指上的餅渣子用帕子仔細的擦乾淨了。那神態,倒是認真得很,看得楊雲溪忍不住心底發癢。
她伸出手指,點了點朱禮的下巴:「跟個小孩子似的,吃個餅還掉得到處都是。」
朱禮眼眸一轉,一點光華仿若是寶石不經意之間折射出的光,帶著些許戲謔笑意,帶著一點故意:「那你替我擦一擦。」那一副神情,倒是再理所當然不過。
楊雲溪本來取笑他,可是這會子倒是覺得自己反倒是被調戲了,當下倒是有點兒無奈。不過看著朱禮那樣子,她只得拿帕子輕輕替他擦了。不過沒等她收回手,朱禮倒是一把抓住她的手指,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好香。」
卻也不知是說那帕子,還是在說手指。不過這個動作,卻也是真真輕薄得讓人面紅耳赤。說來也是奇怪,明明是輕薄的行徑,可是讓朱禮做來,卻是自然而然,甚至又有那麼一點兒坦蕩蕩之感。或許是他的神色太過坦蕩蕩的,倒是叫人沒法指責他了。
楊雲溪抽回手,瞪了他一眼:「好好的做什麼呢?」周圍這麼多宮人看著呢!真真是沒個正形了。
「我說板栗餅罷了。」朱禮卻是仿佛早就料到她會如此,戲謔的眨了眨眼睛,如此說了一句。末了還無辜的反問:「你想到了哪裡去了?」
楊雲溪目瞪口呆。
朱禮便是「哈哈」的大笑出聲來。
楊雲溪又羞又囧,而宮人低著頭,卻也是在拼命忍笑——誰能想到,皇上看似威嚴,可是私底下卻是如此?
楊雲溪到底好奇朱禮會怎麼做,兀自窘迫了一陣子之後,便是又忍不住追問朱禮:「大郎你快與我說說,你到底打算怎麼做?」
朱禮卻是豎起一根手指來,「不可說,不可說。說了,這場戲還有什麼看頭?」說完這話,他便是起身來:「我打算去看看太后,你與我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