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夫人都被楊雲溪這般直白又犀利的說法噎得好半晌都想不出來該怎麼回話。
畢竟,以往都是在打機鋒,委婉又好聽,而回話的方式也是多。可是現在這般……
縱真是那個意思,便是誰也不可能直白的說是進宮來質問的。
楊雲溪慢悠悠的抿了一口茶水,而後才又慢悠悠的開了口:「若是本宮處事不公,諸位夫人不服氣,也可以上摺子彈劾。今日想來你們也是不知緣由,所以才會如此著急。不過後宮之事,卻也不是可以隨意打聽和置喙的。畢竟,這是皇上的後宮,是本宮管理的地方。而且兩位夫人,也並無這個資格來過問。」
這話說得語氣雖然平緩,可是事實上,這件事情卻並非是什麼輕描淡寫的事情。而就是這麼一番話,說得秦夫人和徐夫人連抬頭的餘地都沒有。
楊雲溪看著兩人的反應,唇角微微勾起:「不過看在兩位大人都是朝廷肱骨的份上,今日這事兒,本宮便是不去計較什麼了。二位夫人進宮一趟也是麻煩,便是乾脆再去看看德妃和惠妃罷。本宮還有宮務要處置,就不多留你們了。」
這話一落,蘭笙便是上前去做了個送客的姿勢。秦夫人和徐夫人便是只得退了出來。算算從進來到出去,兩人倒是分別都只說了一兩句罷了。所以兩人出去的時候,難免都是有些灰溜溜的。
楊雲溪倒是絲毫不在意,待到人走了之後,便是嘆了一口氣,才又道:「看來這人啊,還真不能太好說話了。你發善心,旁人倒是當你好拿捏。」
「主子就該這般。」歲梅倒是這般笑著說了一句,然後又替楊雲溪重新換上一盞新茶。
楊雲溪抿一口,想了想又笑了:「如今這般,她們必然又要覺得我跋扈了。就是不知她們這是會心虛作罷呢,還是會咬牙堅持到底?咱們這頭還好說,就怕皇上那頭麻煩。」
朝堂不比後宮,利益牽扯太大。而且後宮更是憑著寵愛和位份說話的地方,她這兩樣都有,自然是什麼都不怕。可是朝堂則是不同,徐家也好,秦家也好,手裡都掌著重權,若是真和朱禮對著幹,真真兒也是個麻煩事兒。
不到萬不得已,她又如何想給朱禮惹麻煩?
但是就算是有這樣的想法,她卻也不會容讓太多。若是她連這點的威嚴都沒有,那她這個皇后也未免太沒意趣了。那豈不是辜負了朱禮的心思?
楊雲溪很快就將這件事情拋到了腦後,眼下馬上就要出了太后的熱孝了,所以要準備的事兒倒是還多。首先要除孝服,還要祭拜,林林總總的瑣碎事兒倒是數不勝數。
這頭她正忙著,那頭昭平公主卻是進宮來了。
昭平公主頭上身上不見金玉,衣裳也是毛邊的,一派守孝的架勢。不過神色上倒是不見太多悲傷——或許是覺得到底當時傷了心,所以沒什麼可悲傷的,也可能是因為太后到底年歲是大了,也沒什麼可悲傷地。畢竟生老病死,卻是人生常態。
昭平公主進宮來是為了商量事兒的,見了楊雲溪便是道:「我有事兒想與你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