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博沉默不言。
徐熏便是又囑咐了幾句,最後才輕嘆一聲:「可惜我已是不在宮裡,並不能幫你什麼。就是你王叔,卻也是不能幫你太多,他手裡雖有兵權,可是到底……」
朱博搖頭:「母妃別說了。小心隔牆有耳。這件事情,以後別提了。王叔雖是有兵權,可我卻是從來沒想過要幫我什麼。如今父皇正是盛年,我卻是不能太過強勢。否則昔日父皇的經歷,便是我的經歷。」
徐熏自是明白這個道理,微微嘆了一口氣。
朱博又笑:「我不過是覺得王叔對你極好,所以才會支持母妃嫁給他,並不曾想過別的。」
徐熏登時也笑了:「他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雖說是粗狂些不那般細心,可是待人倒是極好。今日他休沐,便是帶兩個孩子都去騎馬了,我嫌累,這才沒跟著一起去,不然你便是看不見人了。」
朱博看著徐熏笑得這般開心,便是忍不住也笑了:「母妃過得高興,我便是也高興。」
徐熏抿唇笑嘆:「當初出宮,卻也是沒想到會遇到這般的事兒。那時候,我只想著這輩子只怕是要在道觀里過一輩子了。可沒想到竟是遇到了這麼一個人,還又……」
當初她也很是猶豫了一番,最後卻還是楊雲溪勸了幾句,她才算是下定了決心。
直到後來,她才算是明白了楊雲溪和朱禮之間那種頗為微妙的東西。也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楊雲溪始終不肯將朱禮分享於他人的心思。幸而……她也遇到了。
徐熏想著自己的丈夫,便是又笑:「一會我下廚做些你愛吃的,等他們回來便是在一同用膳罷?」
朱博卻是還有事兒,便是只拒絕了,沒坐多久便是告辭了。
將人送走後,徐熏便是也沒再繼續做針線,而後便是也沒心思再做針線,便是乾脆讓人端了涼椅在廊下等著眾人回來。
想著方才情形,她才發現,不知不覺的,朱博已是比她高上一個頭了。一轉眼,竟是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了。
想著當初自己剛進宮的時候,她卻是忍不住的嘆了一聲。早知進宮是這麼一個結局,白白浪費了那麼多年光陰,她卻是無論如何也是不會進宮去的。
當初她進宮的時候,她何嘗是沒想過成為寵妃?只是眼睜睜看著楊雲溪一步步走上了寵妃之路,她雖然羨慕嫉妒,卻也著實是發現了一件事情:她沒能受寵,卻也是和自己有關的。
當初古青羽出事,她心裡是有些幸災樂禍和竊喜的。滿宮裡真正替古青羽覺得可惜和痛苦的,卻是只有一個楊雲溪吧。當時她還曾想過,楊雲溪這般做戲給誰看看呢?
可是真當初事兒的是自己的時候,她卻是忽然就十分渴望起了那種關愛和友誼來。
而等到真正的成為朋友之後,她卻是又才發現,她竟是嫉妒起了古青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