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人的現場鴉雀無聲。
氣氛死靜,似乎都被瘦高男子的舉動震驚到了,所以久久回不過神來。
最終是夏炎靂先開的口打破了死靜的氣氛,「既然兇手伏法認罪,那本王的玓兒便是洗脫了嫌疑。不過莫大人,本王的玓兒雖然洗脫了嫌疑,但受到的驚嚇可不小,不管你女兒是自殺還是他殺,都是你教導無方所致。若本王的玓兒因為此事而落下心病,本王必定將此帳算於你頭上!」
說完,他朝俞遙的方向看去,挑動眉梢,唇角別有深意的勾了一下。
俞遙身體繃得筆直,腦袋僵硬地垂下,猶如落日時分的向日葵,莫名地透著一絲心虛。
景玓隨著夏炎靂的腳步回了宅院。
影風隨即給暗衛們指令,在暗衛們離開後,他才和白芍回了宅院,並關上了大門。
一回房,景玓就把夏炎靂的手刨開,沒好氣地發出一聲冷哼,然後徑直往床邊去。
夏炎靂跟在她身後,待她坐上床,他便倚著床柱,笑說道,「那人叫祝丁,跟了莫成旺十來年,是個死忠。你就算阻攔了他,他也不會改口的。」
景玓承認他說的在理,可心中始終咽不下這口氣,「就算他不改口,死都要攬罪,那也不能讓他死這麼便宜!折磨一番不行嗎?」
夏炎靂坐到她身側,摟著她肩,突然認真了起來,「既已知曉真兇是何人,再折磨他人,並無意義。何況莫成旺還是太子的人,他這些年一直向著太子,便是要對付他,你好歹也要問問太子的意思。」
景玓抿緊紅唇。
她這數月以來都是怎麼高興怎麼來,管他是何人,干就完事了,只要自己痛快就行。
他也是一直陪著她『胡作非為』,算得上是各種縱容了。而這一次,也是第一次他勸阻她,不讓她再衝動。
站在她的角度,她肯定是無所畏懼的。
但站在他的角度,她也能理解。莫成旺不是江湖人士,那是朝廷命官,真要對付他,那必定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畢竟混跡朝堂的人,誰也不是孤軍奮戰的。別說他位居尚書,就是一個芝麻小官,也可能牽扯到許多盤根錯節的人和事。
何況還涉及到太子。
這關係清算下來,她確實不敢把莫成旺怎樣。
「之前我還在心裡發誓,若讓兇手活著離開蜀南城,我就自掛城牆變乾屍!得,弄不死他是吧?那我去兌現自己的誓言!」說著話她便要起身。
只是她一動,夏炎靂便將她肩膀摟得更緊,哭笑不得地看著她,「對別人狠就算了,何必對自己也如此狠?區區一個尚書,有多了不得?就不能看在他年紀大的份上讓他多活一陣子?你是小輩,當有寬限的肚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