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春平能感受到他身上強大的戾氣,可他也是奉命而為,不敢違抗聖令,於是硬著頭皮勸道,「殿下,皇上也是為了您著想,還請您不要同皇上置氣。實不相瞞,今日一早皇上收到大蜀國鈺王爺書信,鈺王如實告知了皇上景小姐身世,知道景小姐不堪為我神塢國太子妃,也知曉皇上和皇后娘娘對景小姐出生頗有微詞,故而替景小玓轉告皇上和皇后娘娘,其要解除與您的口頭婚約。」
馬背上,夜遲瑟指骨節『咔咔』作響,冷冽暴戾的神色讓人不敢直視。
曹春平垂下雙眼,繼續說道,「殿下,那景小姐出生不明,來歷不清,只是與大蜀國鈺王妃有結義之情,你若執意娶她為太子妃,那我神塢國定是會因此被人笑話。還請殿下冷靜,我神塢國建國立號之初,國本不穩,還需殿下以大局為重,莫要因為兒女情長誤了江山社稷。」
正在這時,安狄從後院大門跑了出來,曹春平以及把太子府包圍的大內侍衛,他臉色直接掉血,趕忙跑到馬頭前,哭喪著臉勸道,「殿下,有事好商量,您千萬別衝動啊!」
夜遲瑟死死攥著韁繩,恨不得一蹬馬腹衝出去。
然而,僅餘的理智告訴他,他父皇能讓人包圍太子府,便能在城門設防……
「哼!」
他從馬背躍下,帶著一身冷到極致的氣息消失在後門內。
見狀,安狄狠狠地吐出一口氣。
旁邊的曹春平也一樣。
安狄轉身,硬擠著笑說道,「曹將軍,勞煩你回宮復命,就說我們會看住殿下的。」
換言之,就是讓他把大內侍衛撤了。
但曹春平卻為難地道,「殿下性情剛烈,你們怕是很難看得住他。皇上這一次是鐵了心要殿下斷了娶景小玓的念想,如果殿下心有不甘,那我也沒法回宮復命。」
安狄皺眉,「你的意思是,要殿下徹底死心,皇上才會把人撤回去?」
曹春平搖頭,「倒也不是。皇上的意思是要我不論用什麼手段都要看住殿下,哪怕他對景小玓不死心,也不能讓他離開神塢國,否則就唯我是問。我可以把大內侍衛撤了,但我必須留在太子府,時時刻刻守著殿下。」
安狄想了想,如此也總比被大內侍衛包圍好……
……
大蜀國。
收到夜皇的書信,景玓第一時間拿給了景小玓看。
景小玓摸著肚子長嘆,「把與他的事解決了,我總算能安心了。」
她神色中不見喜怒,景玓也有些摸不著她心中所想,只能試探地問她,「小玓,你確定要偷偷生下這個孩子嗎?」
景小玓微微一笑,「景姐姐,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我也知道這個世界對女子很苛刻。可是我不怕,自過去二十一世紀,我明白了許多人生道理,女子也可以堅強獨立的,只有真正的軟弱和無用才會依附男人。如果以後孩子問起來他爹是誰,我就告訴他,他爹是個大英雄,因救百姓脫離苦難而犧牲。反正別人也不知道我的來歷和底細,我也可以正大光明地說我是寡婦。」
她說得像是玩笑話,可景玓看著她認真的神色,知道她不是在開玩笑,頓時有些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