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男孩子,凶也不敢凶,打也不敢打,憋屈死了!
招銀探頭喊了一聲:「九娘我去打熱水,你泡泡手和腳。剛才還一直摸冷水,不泡熱了,回頭生凍瘡。」
張司九舉起手:「已經要生了。我感覺有點癢。」
這麼冷的冬天,洗手摸了冰水後,一直沒緩過來,手這會兒紅彤彤的,跟紅蘿蔔一樣,微微還有點腫脹,看著就有點生凍瘡的趨勢。
今年家裡有暖炕,所以家裡人都沒生凍瘡,徐氏本來還挺得意這個事情的,這會兒一看張司九這個手,頓時就拉下臉來,一把拉過來用自己手捂著:「怎麼還摸冷水?回頭生凍瘡,凍瘡再爛了,你就知道疼了!」
轉頭又罵起了張小山:「讓你看著點看著點,你看著什麼了?!」
張小山一臉無辜:……管我什麼事?
張司九拉著徐氏:「二嬸別著急,當時也沒藥,我只能用溫水給寶圓降溫,後頭寶圓吐了,我用冷水洗了手,不怪二叔沒攔著。他攔著我也得弄的。一會兒拿熱水泡泡,也許就消了。」
徐氏還是覺得心疼:自家這都要一冬了,都沒生一個,出去給人看個病,回來就凍成這樣!
轉頭想起了診金的事情,徐氏就又瞪了張小山一眼:「人家的孩子是孩子,咱們家的就不是了?這要是其他事情,該幫忙我二話沒有。你去我去都行,可九娘是大夫,那能一樣嗎?東來家跟咱們家關係好,不收錢了,是說得過去。那你不想想,村里又有幾家跟咱們關係差?」
「大冬天的,他家也不窮,憑啥不收錢?今天不收他家的,明天其他人也有事兒就喊九娘,你好意思不好意思收?」
「人家東來給了錢,那是該。咱們不收是情分,收了是本分!你覺得兩家關係好,明天拿點雞蛋拿點肉給送過去,看看孩子不就完了?在收錢上嘀咕個屁!我看你腦子就是被豬吃了!屁都不懂一個!」徐氏一臉的不耐煩,劈頭蓋臉罵起來簡直不帶重樣的。
「不收錢,你就等著李家老娘病了喊九娘去幫忙,王家媳婦疼了,也喊九娘去幫忙吧!大半夜請大夫貴,你看他們捨不得不捨得使喚不要錢的九娘?虧你還在衙門幹活,一點心眼都沒有!白幹了這幾個月!」
「咋了,你的臉面你自己掙不著,還得讓九娘一個娃娃家給你掙?我告訴你,殺豬蓋房子,哪回我也沒虧待來幫忙的人!你少給我說那些風涼話,覺得不該收錢,收錢壞了情分。他張東來要是因為五個錢就覺得咱家不厚道,那我還不想和他來往呢!」
「九娘掙的這個錢,那是辛苦錢!你懂不懂?」徐氏氣得一指頭戳在了張小山腦門上,恨鐵不成鋼:怎麼就這麼蠢!
「她該收錢,就得收!咱們該去看病人,就去看,這是倆回事!你要說,他們家今天沒人手送孩子去縣城看病,我,九娘,全家都幫忙去送一趟人,沒毛病。可他們來請九娘是幹啥的?是去看病的!是去救命的!看病收錢,這是行規!你幹啥要讓九娘壞了規矩?你這一句話說出來是美了,那以後九娘咋做人!哦,她辛苦忙活半夜,倒成了她不懂事了?!」
張小山整個兒已經被罵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