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怕她疼死。
張司九在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怎麼還想到:幸好打的不是手。如果是有點醫療常識,這會兒其實應該打手的。
畢竟,手受傷了,就沒辦法動手術了。
她又想:楊元鼎怎麼還不來?再不來,自己真要疼死了。
這麼一想,她忽然還有點委屈——而且是委屈得不行那種委屈,甚至眼淚都要冒出來了。
一時又想:等二叔二嬸他們看到自己這幅樣子,不知道心疼成什麼樣,到時候還能不能哄好——
就這麼胡思亂想著,第三板子就下來了。
這一次,即便用盡力氣繃緊了肌肉,張司九還是感覺自己下半身似乎要和上半身分離了。
她那一聲慘叫,嗓子都快劈了。
沒辦法,真的是疼啊!疼死了啊!
張司九甚至嘴裡的血都冒出來了——牙齒咬合太用力,牙齦出血太多了。
張志清大喊:「住手,快住手!你們要打死她嗎!我來挨!我替她挨!」
他一個男人,眼淚都要下來了。
張司九感覺自己意識都要模糊了——估計快要昏迷過去了。
她想,這個時候昏迷過去也挺好的。
就在第四板子即將落下的時候,有人跑來稟告:「不好了周縣丞,百姓聚眾鬧事了!」
周縣丞一愣,怒道:「我這裡正在審理案件,什麼事情,讓別人去處置不好嗎?」
那人無奈大喊:「數百個百姓,在咱門應天府門口喊,周縣丞你收受賄賂,貪贓枉法。」
周縣丞只感覺眼前一黑。
「還有。」那人又道:「楊三郎駕車,把程府尹家門都撞掉了——」
周縣丞眼前更黑了。
「還沒完。」那人咽了一口唾沫:「楊三郎又去戶部,把他爹和哥哥都給喊來了!」
反正衙門就在這一片,倒是也挺方便。
周縣丞半個身子都麻了。
「對了,吏部那邊也來人了,還有幾個言官——」
聽到這裡,張司九終於放心了。
這心一放下,張司九就徹底昏厥過去了——
張志清嚇得趕緊大喊:「九娘!」
「九娘!」齊敬也帶著人沖了進來。
然後抓過張司九的手立刻摸脈。
摸過了脈之後,齊敬鬆了一口氣:「不礙事,就是疼的。」
然後,他抱起張司九就打算先回去治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