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二皇子眼睛裡什麼東西也沒瞧見,陶君蘭仔細的看了好幾遍,這才驚訝的「咦」了一聲:「沒東西掉進去啊。您再眨眨看,可還難受?」
二皇子依言眨了眨眼睛。然後緩緩的搖搖頭,方才還覺得難受得緊的眼睛,此時倒是已經沒了感覺。唯一的感覺,反而是捧著自己臉頰的那一雙略帶幾分冰涼的手掌。雖然有些涼,可卻柔軟,細膩。像是羊脂白玉貼在臉上的感覺一般。
而陶君蘭此時還沒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什麼不妥當的,當下見二皇子搖頭反而笑了起來:「那想必就是雪沫子掉進眼睛裡了,剛掉進去還沒化開自然覺得難受,這會子估計已經沒了。」
看著面前微微帶著笑意的明亮雙眸,二皇子也禁不住跟著笑了。
陶君蘭也這才收回了自己的手,雖然動作很是自然,可是實際上只有她的心裡才明白,她此時早已經窘迫得不行了。之所以還故作鎮定,就是不想讓二皇子意識到她的逾越動作,不然那樣的話,豈不是讓人更覺得尷尬?
只是她心裡全然不知,二皇子其實早就覺察了,不過卻是沒表露出來罷了。
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情,二人自然誰也沒了心思繼續賞花,陶君蘭故作平靜的提議:「殿下可有喜歡的?我去摘一枝給殿下養在書房?」梅花香味清淡,清涼沁潤,讀書的時候也能凝神靜心。
二皇子隨手指了一枝低矮的白梅。
陶君蘭卻也有些夠不著,踮起腳尖後這才勉強的勾上了。小心翼翼的攀折下來後,就抱在懷中,跟著二皇子慢慢的回了屋子。
安頓好二皇子,又將梅花也用瓶子供養起來後,陶君蘭這才尋了個機會回屋換鞋。此時襪子都有些濕了,一雙腳幾乎都快冷得發木了。原是應該熱熱的泡一會腳才好,不過此時二皇子那邊沒人伺候,她也不可能有那閒工夫,匆匆換過鞋襪,她也不敢多耽擱又回書房去伺候了。
進書房的時候她倒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往日不是只有周意和王如才能進書房伺候?可是今兒她跟著進來的時候,怎麼的誰也沒說什麼?
這麼一個念頭冒出來,她倒是一下子有些不敢往裡頭走了。於是站在門口遲疑起來:這到底是繼續裝作什麼都沒發現進去呢?還是不進去?
就在陶君蘭滿心躊躇的時候,周意和王如倒是從外頭過來了,瞧見陶君蘭這幅架勢,倒是都奇了:「這是怎麼了?姑娘怎麼的不進去?」
陶君蘭有些不好意思,低聲解釋:「先前沒留意,直接就跟進去了,這會子才想起平日咱們宮女都是不進去伺候的。倒是我疏忽了。還好殿下也沒惱。」
周意和王如對視一眼倒是都笑起來了。王如話多,便是壓低聲音笑道:「姑娘快別這樣說。殿下沒說不許,既然剛才就進了,這會子自然也是能進的。平日裡,也是我們在的緣故。如今年下我們忙著殿下辦事兒,自然只好姑娘伺候了。」
陶君蘭一怔,這才明白自己是多慮了,竟是鬧了這麼大一個烏龍出來。頓時臉都紅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周意這時候微笑著開口了:「姑娘忙了一上午了,現在不如去歇一歇?用過午飯再來伺候就成。」
陶君蘭心裡明白,周意這是有事情要和二皇子回稟,自己最好迴避一二。當然,也是周意替她解圍,不再說這件事情,免得大家都覺得尷尬。當下也就點點頭,轉身走了。想了想又回身道:「今兒殿下出去散步了,我讓青姑姑熬了薑湯,到底喝一碗,暖暖身子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