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冷笑了一聲,輕蔑的看了一眼陶君蘭:「陶氏,我的事情幾時輪到你插嘴?你如此不敬我,我便罰你跪在那兒好好思過!」此時劉氏一臉的陰鷙,完全是山雨欲來的陰沉,全然沒了平日維持在表面上的溫和寬厚。
此時的劉氏,顯是已經失去了理智了。若是平日,哪怕陶君蘭真的再怎麼頂撞,劉氏也未必會在這個時候動陶君蘭。畢竟,那個高高挺著的肚子,難道是假的不成?
而此時,平日裡的護身符,儼然成了劉氏最礙眼的東西。看著陶君蘭高高翹起的肚子,再想想自己的兒子,想想神婆說的那些話,劉氏便是紅了眼睛——不是心疼難過,而是憤怒和憎恨。此時,劉氏恨不得親自拿個棒子將那礙眼的肚子給打下來!若不是還有最後一絲理智,若不是懷裡還抱著兒子,只怕劉氏此時是真的做得出這樣的事情的。
劉氏這番話一出,屋子裡所有人都是愣住了。古玉芝更是率先反應過來,尖叫一聲,忙勸劉氏:「王妃息怒,陶側妃也是為了端王府好——」
「住口!」劉氏暴喝一聲,額上青筋都掙了出來,一臉的狠戾:「古玉芝,你也和她一夥的是不是?你若再敢說一個字,便去院子裡跪著好好給背一背女戒!」
古玉芝一個哆嗦,不敢再多說一句話,只額上冒汗。心道:果然和瘋子是沒有道理可以講的。沒錯,劉氏是瘋了,真的瘋了。若沒有瘋,又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又怎麼會如此的糊塗!
紫玉此時唯恐天下不亂,不懷好意的看向了陶君蘭,皮笑肉不笑道:「陶側妃,王妃的話您竟是不聽了?」那意思,竟是要強逼了陶君蘭跪下思過了。
陶君蘭冷冷的瞪了紫玉一眼,當下卻是紋絲不動,只道:「等王妃冷靜下來,若還覺得此事是我做錯了,那到時候我再來王妃跟前罰跪思過!只是眼下,卻是不適合做這樣的事情了。」她心裡哪裡有不明白劉氏這是要磋磨自己的意思?眼下她我懷著孕,不說跪著挺得住停不住,只說一個不願意,她就不會去做這樣的事情。若她真錯了,她自不會推脫。可明知自己沒錯,她若還要如此,那就白費了之前的一番行徑了。
此時,她和劉氏儼然已經針鋒相對了,若是此時被劉氏壓住了。那她就沒了威嚴可言,到時候哪裡還能指揮別人做事兒?只怕她這頭一跪下,那頭劉氏說不得立刻就讓人去將那太醫再拖回來繼續打了!
威嚴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自己掙的。想要豎立威信,那麼今兒就不能露怯服了軟。而且,今日這樣的情況,古玉芝是指望不上了,若她再不勸著劉氏,那劉氏今兒就是真的要隨心所欲了。到時候盛怒之下失去理智的劉氏會做出什麼來,誰能說得清楚?
陶君蘭嘆了一口氣,心裡明白,今兒她和劉氏針鋒相對是豎立了威信了,可也結下樑子了。即便劉氏事後恢復了理智,知道自己做錯了。可也絕不會原諒她的這番態度和針鋒相對。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兒,顧得上顧不上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孰輕孰重,顧哪頭,這都是她心裡有數的。反正,此時絕顧不上以後了。
「你!」劉氏氣急,目光刀子一般的落在陶君蘭的臉上,來回的拉扯:「你敢藐視正室?」
「並非藐視王妃您,而是不願您做出什麼事情,影響了端王府的名聲!我也說了,事後王妃若還覺得我今日錯了,我也定會罰跪思過!」陶君蘭平靜的解釋,雖然心裡明白此時的劉氏怕是聽不進去。不過,這解釋本來也不是只說給劉氏一人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