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主院,劉氏竟是也沒尋什麼藉口,直接就見了陶君蘭。
陶君蘭一進去,卻是就感覺到了劉氏炙熱的目光——那兩束目光就像是兩道火焰,生生的將肌膚炙烤出了疼痛火辣的味道。若只是這般也就罷了,陶君蘭也未必會覺得不自在。可關鍵是那兩道目光卻是一直落在她的肚皮上的,這樣一來,她幾乎不能假裝感受不到劉氏的目光。
陶君蘭微微一笑,手不經意的放在肚皮上,剛好用衣袖擋住了肚子,柔聲對劉氏告罪:「這幾日沒能來給王妃請安,是妾的不是。還請王妃原諒妾才是。」
劉氏也笑了,不過不知道是因為太瘦還是面容太憔悴的緣故,她的笑容顯得有些鬼氣森森的,透著一股詭異陰沉:「我又怎會怪罪你?你如今可是端王府的大功臣。咱們府上,如今可就指望你這個肚子呢。」
陶君蘭一聽這話有些不大自在,微微低下頭去,淡淡道:「王妃說笑了。府里這麼多姬妾,哪裡就至於只巴望我呢?」
「只可惜我命薄,竟是沒這等福氣。」劉氏嘆了一口氣,按了按眼角的淚,最後才又掃了一眼陶君蘭肚子,「不過你放心,等你的孩子出生了,我也會拿他當親生的對待的。絕不會虧待他半點。」
陶君蘭忍不住將這番話仔細的琢磨了一遍,心裡微有些不安:聽這話的意思,倒好像是劉氏對這個孩子十分期盼似的。這倒是奇怪了。難道說,劉氏打的是那樣的主意?可是不對啊,這隻聽說一般人家可以認在嫡母名下的。可王爺里,愣是沒有這樣的說法——側妃可不同尋常妾侍,哪裡可能讓出自己的兒子?要知道讓出去了,那就是別人的了,和自己就沒有關係了。將來即便老了,也是不可能指望那孩子再來給自己養老的。
而且,她畢竟是沛陽侯夫人的義女,和皇后沾親帶故。怎麼也不可能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沛陽侯府也絕不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再說了,不還有李鄴?李鄴是萬萬不能答應這種事情的。
這般想著,陶君蘭這才覺得心裡安定了一些,末了抿唇一笑對著劉氏感激道:「那我便是替孩子多些您這個嫡母的照顧了。」
劉氏又是森森一笑,末了才揮手道:「你去歇著吧,懷孕的人可不能勞累了。」
陶君蘭只得帶著滿腹的狐疑回了沉香院。然後將靜靈和古氏都叫了過來。
古氏和靜靈都儼然瘦了一圈——操辦喪事本就不是容易的事情,即便是因為孩子年對太小不宜大辦,可那畢竟也是端王府的嫡長子,不可能失了臉面,又要拿捏好那個度,著實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因是她吩咐二人辦理此事,所以陶君蘭讓人準備了兩對簪子,一對羊脂白玉的,一對翡翠的。都是過得去眼的好東西。
陶君蘭笑著讓丫頭將盒子捧上來放在桌子上,這才看著二人道:「你們也辛苦了,這兩對簪子你們一人挑一對,拿去戴著玩兒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