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螺便是揚聲問了。
車夫卻道:「還遠著呢。」
陶君蘭撩開車簾往外瞅了一眼,見如今還走在鬧市區上,倒是多少放心了一些。心裡也又有了幾分猶豫。到底是沒立刻讓車夫掉頭回去,想著興許也等不了多久了呢?
就這麼又走了一會兒,剛出了鬧市區沒多遠,車猛然一震,巨大的衝擊力使得陶君蘭一下子重重的撞在了車壁上,若不是本就是貼著車窗坐的,不然只怕整個人都要撞得七葷八素的。饒是如此,她也是撞得不輕。好在護住了肚子,只是個胳膊有些疼罷了。想來大約有些淤青,倒是算不上有多嚴重。
這麼一下子,所有人都是嚇了一跳,紅螺撞破了額角,也顧不得查看就趕緊問陶君蘭。
陶君蘭搖搖頭,「我沒事兒。」見紅螺額角都滲出血了,便忙道:「快用帕子按住。流血了。」
紅螺用手一摸,果然看見了血跡,忙從袖子裡掏出帕子將額頭捂住了。隨後又探出身子去責問車夫:「這是怎麼回事兒?」
車夫一臉的為難和驚恐,指著馬車給紅螺瞧:「後面那車想超過我們,誰知道路太窄了,一下子撞上了。」
紅螺順著看過去,果然看見自家的馬車和另外一輛馬車幾乎是並肩排著。自家馬車好在結實,被這麼重重撞了一下,也就是木頭上的漆掉了一大塊。也沒什麼大礙。便是和車夫道:「快些處理好。」說著便是又鑽回了車裡。
車夫為難的隔著帘子道:「挨得太近,街道又窄,只怕一時半會的也弄不好。」
陶君蘭聞言便是按著紅螺不讓紅螺再說了——顯然紅螺是有些氣憤的。再說下去,那車夫倒是該惶恐不安了。出了這樣的事情,誰也不想。這個時候,要緊的趕緊將事情處理好,而不是責怪。
聽著車夫在外頭和另一個馬車的車夫交涉,陶君蘭便是抽空將紅螺的帕子移開了一些,見傷口依舊沒有止血的架勢,倒抽一口涼氣:「有些嚴重。」傷口雖不大,只怕有些深,又是在額角上,萬一留下疤痕可怎麼得了?
青棗苦著臉道:「帶出來的藥箱沒在這輛馬車上,在丁嬤嬤她們那邊。」
「那你快去拿過來。」陶君蘭嘆了一口氣,吩咐青棗。
青棗忙不迭的下去找藥箱了。紅螺按著額角,倒是不怎麼擔心自己,反倒是問起陶君蘭:「側妃覺得怎麼樣?方才撞了那麼一下,沒傷了哪裡吧?」關鍵是肚子,萬一有個好歹,那可怎麼得了?
陶君蘭自己感覺了一下,倒是沒覺得有大礙,只是肩膀還疼著,便笑著搖搖頭:「又不是紙糊的,哪裡就那麼容易壞了。」
不多時青棗回來,丁嬤嬤也跟著一併過來了。一上車便是先將陶君蘭看了看,見陶君蘭沒什麼大事兒,這才鬆了一口氣。隨後看向紅螺,見紅螺傷得不輕,倒吸一口氣;「只怕回去了得找個大夫瞧瞧。」
陶君蘭這會子看了一眼紅螺帕子上的腥紅顏色,不知怎麼的突然心裡就悶了起來。甚至忍不住的乾嘔了一聲。這動靜嚇了丁嬤嬤一跳,也顧不得紅螺了,忙來看陶君蘭。
陶君蘭怕自己再看見血色更難受,早已經側開頭去了。這會子丁嬤嬤問,便是勉強笑道:「不知怎麼的,覺得心裡有些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