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這位還未曾露面過的「姜小姐」已經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關注。
見李鄴沒有反應,劉氏垂下眼皮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神色來,半晌後才緩緩道:「按說是該將姜小姐送進宮中去的。可是我問過姜小姐,她卻是不肯,還說她已經是王爺的人,哪裡都不去。王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李鄴攏在袖子裡的手,頓時攥緊了,目光凌厲的看住了劉氏。唇緊緊抿著,幾乎成了一條直線。他不是看不出劉氏的意思——劉氏這是在逼他。而且,頗有些奚落的意思。明知道他口不能言,還如此句句逼問,不是欺負他又是什麼?可惜的是,周意讓他派出去辦事兒,王如也放了假,他這會子竟是沒有一個貼心的人在身邊。
李鄴看了靜靈一眼。手指在桌下做了一個寫字的動作。
靜靈頓時就明白過來,側頭去吩咐丫頭:「去取筆墨來。」
劉氏微微一笑,似是故意:「呀,我竟是忘了這一茬了。王爺不會說話。」
這句話,無異於是在傷口上又灑了一把鹽。李鄴再掩不住暴怒,冷冷的瞪了一眼劉氏,也不等什麼了,起身便走。劉氏絕對是故意的。他瞧見了她說這話的時候,面上的不屑和瞧不起。
李鄴只覺得胸腔里有一把怒火在燒。他不喜歡劉氏是一回事兒,可劉氏畢竟是他名義上的正妃。他的髮妻。劉氏這般赤裸裸的挑釁和輕蔑,著實讓他無法容忍。即便是意再告訴自己不必在意,可是他還是禁不住怒火中燒了。
一想到是這麼一個瞧不起自己的人占據了自己正妃的位置,他就覺得心裡憋屈得慌。一想到他喜歡的女子,甚至只能被這樣的人壓在下面,忍辱負重,他就覺得屈辱,就覺得自己沒用。事實上,他若是不用手段,甚至他連擁有自己喜歡女人的權力都沒有!
這怒火當然也不全是針對劉氏的。還有對皇后的。一想到他為什麼要這樣裝聾作啞,他就替自己覺得可憐,就會想起他母妃死的時候是什麼情形。他沒法不憤怒,他沒法不發火,他也沒法再偽裝成不在乎的樣子,假作溫和。
李鄴一路疾行,橫衝直撞的進了自己的外書房。推門進去後,他幾乎是按捺不住的便是提起筆來,在桌上那張紙上刷刷刷寫下兩個字:休書。隨後一口氣寫下去:劉氏嫁與吾多載,品行惡劣,言語粗鄙,不敬夫君,不憐妾侍。種種惡行無數,今休之!
一份休書寫下來,他胸中的怒氣好歹總算是平復了些許。卻也僅僅只是些許罷了。一把抓起休書,他此時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將這封休書狠狠的摔在劉氏跟前,讓她回劉家去!
事實上,李鄴也的確是這麼做了。
一屋子的人,眼睜睜的看著李鄴去而復返,然後將一張輕飄飄的紙直接拍在了劉氏面前。所有人都驚住了,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