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君蘭在人群中掃了一圈,並不難發現這幾位神色各異的皇子們。其中康王也不知在思量什麼,目光一直驚疑不定的往李鄴身上看。莊王和武王則是在和身旁的人竊竊私語,看著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不過面上的神色卻是叫人不難看出,這兩人心裡都不怎麼安穩。
陶君蘭也是記得之前李鄴喊了一嗓子,此時自是難免多注意了一下幾個王爺的神色。她心裡也是很清楚,只怕李鄴的秘密要瞞不住了。
尤其是康王那神色——看了更是叫人覺得心下不安。或許,康王已經懷疑了罷。
待到吩咐完了之後,陶君蘭又讓體壯的小廝小心翼翼的抬了陶靜平去屋裡躺著。
九宮主卻是不肯走,一面哭一面道:「他也是替我受過,我如何能走?況且,我是他的妻,我要留在此處照料他。」
九公主一雙眼睛此時早已經是紅彤彤的了。臉上還沾了陶靜平的血。加上哭花了的妝,看上去早已經是狼狽不堪。
陶君蘭嘆了一口氣,輕輕的握了握她的手,柔聲道:「你們還沒行禮,到底還是不方便的。你先去洗把臉,止了淚好好招呼客人,便是已經幫了極大的忙了。」
九公主怔了怔,知道陶君蘭說得有道理,只是卻還是有些不情願。
「回頭稟明了皇上,看是今日全了禮,還是改日,再做打算罷。」陶君蘭卻也不敢放肆,畢竟沒拜過天地,著實也算不得是夫妻,真留下了九公主照顧陶靜平,宮裡那頭著實不好交代。
九公主又看向李鄴,李鄴也是一個意思。當下便是只得無奈的跟著丫頭先下去梳洗了。陶君蘭則是輕嘆了一聲,好好的婚禮,竟是鬧成了這般摸樣……
這算不算是沒緣分?又或者,是好事多磨?
不過這樣的想法也是一閃而逝,她更關心陶靜平的傷勢,就是刺客這會子也顧不得了。
待到將陶靜平安置好了,陶君蘭這才鬆了一口氣——雖說傷口一直在流血,可是陶靜平精神卻還是好的,這多少叫人放心了一些。
只是那劍誰也不敢亂動,只能暫時還留在陶靜平的胸口上。
好在太醫也來得極快,待到仔細查看了傷口,倒是也鬆了一口氣:「沒刺多深,也沒傷到肺腑,卡在骨頭上了。只要好好養著,最多三個月便是能恢復如初。」
雖說之前李鄴也說過這話,可卻到底不如大夫說了更讓人安心。陶君蘭登時就鬆了一口氣。
因要拔劍,所以陶君蘭也不好在旁邊看著,便是退了出去。不過人雖退了出去,可心都還留在屋裡呢。站在門外頭,耳朵幾乎是動也不敢動的凝神聽著屋裡的動靜。
李鄴那頭安頓好了九公主,倒是也過來了,見陶君蘭心焦的樣子,便道:「我進去瞧瞧。你放心,這太醫是老太醫,醫術極好。還曾隨過軍,治療這樣的傷勢很有效果。」
陶君蘭見他已經不大避諱旁人就開口說話,心裡倒是有些歉然,忙道:「別說話了,興許這事兒能矇混過去。」
話是這麼說,只是她自己都不大相信。
李鄴點點頭,推門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