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君蘭聽在耳里,只是冷笑。這太監果然是個會說話的,瞧瞧說得多好?是了,皇帝偶夸李鄴呢,李鄴若是不心善些,如何對得住皇帝的誇獎?又如何符合一貫的名聲?
「王爺繞過奴才罷。奴才也是受了這賴大的連累啊!若不是他衝撞了馬車,奴才也不會掉下馬車,以至於讓王爺陷如險境啊!」那太監連連磕頭,額上已經是沁出血來。不過即便是到了這個地步,他仍是巧言令色的替他自己辯解著。
之所以提起賴大,又將責任往賴大身上推。為的是什麼?不過是在提醒李鄴,罪魁禍首賴大都沒死,為什麼要他死?賴大是沛陽侯府的人,可他還是宮裡的人呢。真算起來,還的確不是李鄴一個王爺能隨意處置的。
只是那太監不像是賴大那樣刁橫,是以並不敢口出狂言就是了。
陶君蘭慢悠悠的抿了一口茶,緩緩的衝著那太監笑了笑,然後道:「王爺是個心底善良綿軟和氣的,不過我卻不是。你辦事不力,導致王爺遇到險,我卻是不能輕饒了你。不然,以後若是人人都像你這般犯了錯,仗著王爺好性兒不會處罰就是肆無忌憚,那可怎麼好?」
李鄴側頭看了陶君蘭一眼,什麼也沒說。反倒是笑了笑。那意思,便是不難看出這是在支持了陶君蘭了。
陶君蘭也回了個微笑,道:「這事兒王爺卻是交給我來處置才是,否則壞了規矩,我以後可不好管家。」
這幾句話,卻是說給別人聽的。
果不其然才李鄴點頭後,周圍的人,或多或少都是神色有些變化。也就陶君蘭身邊幾個丫頭都是淡定的。至於那些沒怎麼和陶君蘭相處過的,此時都是有點兒驚懼的意思。
對於這樣的反應,陶君蘭倒是很滿意。
那太監被陶君蘭的眼神逼急了,終於也是豁出去了,忙道:「奴才是宮裡的人,犯了錯自然有宮中的管事處罰,有皇上和皇后娘娘處罰!」言下之意,雖未曾明說陶君蘭沒有那個資格,卻也分明就是那個意思了。
陶君蘭嘆了一口氣,「看來我今日若真打殺了你,你是定不能心服口服了。既是這樣,那我倒是不好非要怎麼樣了。」
太監一聽這話,登時鬆了一口氣。
陶君蘭看了一眼李鄴。
李鄴便是接話道:「既然是如此,那就派人進宮回稟一聲,就問問本王能不能處置這人就是。」
陶君蘭點點頭:「就依照王爺說的辦。」其實即便是去問了也是一個結果——管事太監肯定不願意因此得罪了端王府。畢竟,只是一個趕車的太監罷了,哪裡值得費心費神,再搭上自己的前途?
除非,這人是上頭有人罩著的。而且,肯定也不是什麼管事太監之流的:奴才就是奴才,還能越過主子去?也就是寶船太監那樣日日在皇帝跟前服侍的,和皇帝有深厚情分的稍微不同一些罷了。
既然派了人去問,陶君蘭和李鄴也不著急,就索性坐在原地等著。陶君蘭更是趁機問了一問府中最近的情況,又處理了一些事情。
李鄴則是慵懶的坐著,把玩一隻翡翠雕的碧綠葫蘆,看上去十分的漫不經心。只是陶君蘭心裡卻是明白,這人實際上心裡也不知盤算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