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國公老夫人這話說得不客氣,陶君蘭卻是不往心頭去,只是一笑:「是,這裡是沛陽侯府,卻原不該是我這麼一個外人能插嘴的。」說完這話,她便是似笑非笑的看住了衡國公老夫人。就差沒點名問了:我是外人,你難道又是內人了?
衡國公老夫人氣得目瞪口呆,偏又反駁不了一個字。
「那些人縱在衡國公府也是有功的,豈能一句話說打發了就打發了?」衡國公老夫人只當是什麼都沒聽見,繼續厲聲斥責大夫人:「她一時糊塗,你們怎的也不勸誡著?這不是寒了人心又是什麼?這般以後可還要如何服眾?」
陶君蘭愕然的看著衡國公老夫人,然後側過頭去問紅螺:「若是將來你有子孫,我放了你一家子的奴籍,再給你銀子去安家立命,你可願意?可會憎恨與我?」
紅螺明白陶君蘭的意思,當下瞪大了眼睛,道:「若只奴婢一人也就罷了,奴婢是願意伺候側妃一輩子的。不過若是將來有了子孫,奴婢總是不想讓子孫也跟著奴婢一樣一輩子為奴為婢。若能消去奴籍,就是不給銀子奴婢也是感激涕零,定要給側妃您供長生牌位的。」
這年頭,誰願意當奴才?一輩子都低了人一頭。自己當初淪入奴籍,也是迫不得已。若是有旁的更好的選擇,誰又會巴巴的想做奴才?除非是腦子有毛病的。
陶君蘭點點頭,隨後也不多言,只是看著衡國公老夫人笑而不言。
衡國公老夫人再一次被打臉,整個人都是陰沉了下來,臉色更是漲紅了幾分。不必說,心裡自是將陶君蘭恨到了極點的。
陶君蘭倒是渾不在意——她也沒明目張胆的和衡國公夫人槓上,衡國公老夫人縱然去皇后那兒告狀,她也是不懼的。
再說了,這事兒本就是衡國公老夫人不在理。說到哪兒,她頂多也就是個話說得不算妥當的罪過。
在陶君蘭和沛陽侯府四個兒媳婦的共同努力下,最終衡國公老夫人悻悻的一甩袖子走了。自然,是沒見著沛陽侯夫人的。
在衡國公老夫人走後,陶君蘭便是過去看了看沛陽侯夫人——病是真病了,不過只是冷熱交替之下有些風寒罷了。
將李鄴的態度委婉的透露給沛陽侯夫人之後,陶君蘭也算是完成了這次前來的使命。只是想著衡國公老夫人一貫的做派,她便是又笑著道:「只怕這事兒沒完。衡國公府不知會如何做。」
沛陽侯夫人冷冷一笑,「怕什麼?她既不要臉,我又何必還給她臉?」
瞧著沛陽侯夫人這幅冷絕的樣子,陶君蘭微微挑眉,倒是有幾分意外。只是心裡對這事兒的可信度卻是有些懷疑。
畢竟沛陽候夫人是被欺壓了這麼多年了,一時半會的,只怕想要翻身可是不容易。
不過這事兒卻不該是陶君蘭操心的,所以略坐了一坐之後,陶君蘭便是起身告辭了。
待到回了府里,陶君蘭換過了衣裳,便是去尋了在院子裡看著拴兒玩木馬的李鄴,見父子兩個俱是滿臉笑意,便是也不由得會心一笑。站在李鄴身後,看著拴兒玩瘋了的樣子,順手替他整理了一下有些歪掉的發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