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聽聲音是平和無波的,可是仔細聽,卻也有一絲淡淡的戲謔。即便是皇帝沒感受到那段戲謔,卻也是被李鄴這份古井無波的反應激怒了。
「看來你是真不怕朕了。」皇帝冷笑一聲,「你可知,若朕此時讓你下去,會發生什麼事情?」
「兒臣會臉面盡失。」李鄴的語氣仍是平淡,甚至微微笑了一下,恭敬的反問皇帝;「那父皇可會如此做?」
皇帝頓時被問住了——事實上,他怎麼可能這樣做?這樣做,李鄴的臉面是沒了,可焉知同時丟臉的不是他?而且這般只會讓朝廷也是位為之動盪罷了。
不過,當皇帝發現自己還真是什麼都不能幹的時候,頓時更加不痛快了。
至於李鄴,則是淡定的掃了一眼皇帝有陰沉傾向的臉,好意提醒:「父皇,朝臣們都還看著呢。」
皇帝就更加憋悶了。心裡盤算著該如何整治李鄴。隨後卻是聽見李鄴輕聲道:「其實父皇又何必擔心呢?您若不肯給我權力,我便是乖乖在端本宮就是了,不會如同父皇想的那般爭權奪利。」橫豎也並不急在一時。
當然最後一句話卻是沒說出口。
皇帝驚訝的看了李鄴一眼,卻是打心眼裡不相信這話的。權力,誰不喜歡?當太子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權力?想當初他做了那麼多年太子,自然是知道做太子的人,會是什麼樣一個心思。
不過,皇帝卻是不知道,這是李鄴的真實想法。真實得不能再真實的想法。他是真不急——皇帝的身子,他許是比皇帝更清楚幾分。
李鄴的態度,自然是讓皇帝不願意再去理會李鄴了。
行至天台,皇帝這次卻是沒再刻意表現親昵和慈愛,只是率先上了祭台,以三牲酒水祭天。
而李鄴則是慢一步等著陶君蘭上前來後,與陶君蘭緩緩上了天台。
陶君蘭還掛心著剛才皇帝的反常之舉,不由得關切的想開口問問。卻是沒想到李鄴輕輕搖頭,示意她不必開口。又道:「沒事。」
這個場合也不適合再多問什麼。陶君蘭便是將話又重新咽下去了。
接下來便是李鄴三拜九叩正式祭拜天地,通告天下他為國之儲君,受天之命。
自然,按照規矩,冊封太子是要大赦天下的。皇帝雖然不喜李鄴,可也沒敢破壞歷代君主留下來的規矩,仍是下了大赦天下的旨意。
祭天完成後,時間也是不早了。這些東西看似簡單,可是真做起來各種繁文縟節卻是根本承受不住。
隨著太陽越來越大,陶君蘭背上早已經是被汗水重重打濕,也是趁著人不注意偷偷的舉起袖子來嗅了幾次提神醒腦的香丸。還好提前準備了香丸,不然的話只怕此時人早已經是昏昏沉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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