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天子一怒
吩咐完了別人,李鄴忽然就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了。祭台底下連一絲光都沒有,所以他根本也看不清楚陶君蘭如今是個什麼情況,只能憑著手去感受。小心翼翼的將陶君蘭渾身都摸了一遍,見陶君蘭似乎只有額頭上傷了,其他地方並無外傷,李鄴雖說覺得鬆了一口氣,可卻也仍是止不住擔心:頭是最重要的地方,貿然傷了也不知道會如何。
而且,還有陶君蘭昏過去之前說的那兩個字。
李鄴顫抖著將自己的手緩緩的覆在了陶君蘭柔軟的小腹上,心裡已經完全不知道他自己是個什麼心情了。
方才陶君蘭說的是「孩子。」
這個時候,自然不可能說的是拴兒或者明珠了。所以,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
李鄴的手指忍不住輕輕的在陶君蘭腹部上婆娑了一下。孩子,陶君蘭可能已經懷孕了。可是他竟然不知道,更甚至還讓陶君蘭摔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事。
李鄴覺得自己的心都被揪住了。一股巨大的恐慌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在了其中,讓他根本掙扎不開。
「君蘭。」李鄴張口喚了一聲,聲音里明顯的帶著一絲顫音。
然而陶君蘭卻是沒有半點回應——人都昏過去了,自然不可能有反應。
不過李鄴即便是知道這一點,卻還是遏制不住的心頭一陣失望。他多希望陶君蘭能回應他一聲,哪怕只是一個鼻音也好。可是沒有。他什麼都沒聽到。
他甚至恐慌得忍不住去摸了摸陶君蘭的脖子,然後感受著手指底下微微跳動的肌膚,微微舒了一口氣。緊繃著的背脊也微微放鬆了一些。只是心裡懸著的石頭卻還是沒能放下來。
他沒法子不擔心。也沒法子不還害怕。更沒法子不憤怒——憑著直覺,他覺得今兒的事情必然不是什麼巧合。
宮中搭建祭台的木板肯定不會用朽木。而就算用了朽木,也不至於就被陶君蘭遇到了。其實,就算是朽木也不至於就一下子斷裂開來,還是那樣大的面積。畢竟木板又厚又寬,怎麼著也不該如此。
撇開這些不談,就說方才的祝詞——那也是明顯有問題的。
所以,他沒法不懷疑這是有人在針對陶君蘭。
黑暗裡,李鄴抱著陶君蘭,壓抑著心頭的憤怒,腦子裡卻是清楚冷靜得可怕。他想著所有的可能,只恨不得立刻揪出兇手來,然後好替陶君蘭報仇才好。
不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不說他這麼想是不可能找出什麼證據證明什麼,只說終於有人想起,用繩子吊下來一個燈籠。
暈黃的光將底下微微照亮了一些。李鄴忙將燈籠拽住,然後湊近陶君蘭仔細的去看。他首先看的是額頭,結果就在上頭找到了一個傷口,那顯然是在台階的尖角上磕破的,皮肉都有些翻卷。不過傷口雖說不大,可血卻一直汩汩的冒出來,幾乎染紅了陶君蘭的髮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