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貴妃自然不會拒絕,收了眼淚後便是忙應道:「太子請放心。此事兒只管交給我。」
李鄴這樣鄭重的拜託懿貴妃,倒是明顯將懿貴妃當成長輩,從而直接略過了皇后。皇后的臉色沉下來,陰沉沉的看了李鄴一眼,倒是也沒吭聲。
反倒是李鄴不肯就這麼放過皇后,便是又出聲徵詢道:「說起來,皇后娘娘尚且在禁足中,還是儘快回去罷。」
「本宮要給皇上跪靈,如何能回去!」皇后說這話的時候,頗有些咬牙切齒了。她當然明白李鄴的心思:若是連哭靈都不出現,她這個皇后就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直接被人淡忘了。再想出現,那就是難上加難了。
而且最關鍵的是,下禁足令的是皇帝,當時也沒說個期限。而如今皇帝駕崩,那李鄴一直不鬆口,那她要禁足到什麼時候?
武王也是開口:「二哥,父皇糊塗了,你難道也糊塗了?母后這些年對我們不差,你這般無情,難道就不怕天下人指責你不孝嗎?」
武王這是抬出了道義來想要壓制李鄴了。
李鄴微微挑眉,還沒開口陶君蘭便是搶過了話頭:「武王這話說得,倒像是太子不懂感恩不懂規矩了。可這禁足令是父皇下的,我們如何又能違背?父皇是君,我們是臣,他的話自當遵守。父皇是一家之主,他的話我們更不敢朝令夕改。否則,只怕天下人都要指著太子的脊梁骨罵他了。武王又何必這般為難太子呢?」
武王沉著臉:「太子果真如此不近人情?母后也不過是想給父皇跪靈罷了。他們夫妻恩愛——」
陶君蘭聽不下去了,淡淡的提醒武王:「武王還是好好再將父皇的遺詔讀一遍罷。夫妻恩愛?」她嘲諷的笑了笑,便是不再說話了。
武王面上登時就漲紅了,倒不是羞的,而是惱的。他怒瞪著陶君蘭,又看向李鄴:「男人說事兒,女人哪裡來的規矩竟是要插嘴?二哥難道連這點規矩都不懂了?」
「她是太子妃,不是你家的賤妾,武王,你若再敢這般放肆,休怪我不念兄長情誼!」李鄴倒是也真有點兒惱怒了,沉了臉來低聲喝道。
莊王拉了一下武王,頗有些陰陽怪氣我:「還是算了吧,我的傻弟弟。二哥如今是太子,我們還是乖乖聽話得好。」
李鄴懶得去和莊王廢話,直接吩咐宮人:「送皇后娘娘回宮去罷。若是皇后娘娘真和父皇鶼鰈情深,那不妨學一學莊妃娘娘以死相隨?」
皇后自然不可能真捨得以死相隨,當即也不再做出深情傷悲的樣子,深吸一口氣也不等人來「扶」她,徑直轉身就走了。
陶君蘭看著皇后挺得筆直的背脊,倒是心裡生出一絲疑惑來:難道皇后就這般算了?按說,皇后不是現在該想法子保住地位嗎?畢竟皇帝可是沒了!馬上就要李鄴當家做主了。作為仇敵,皇后不是該驚慌失措和擔憂嗎?
可皇后的反應,卻是出奇的叫人覺得平靜。平靜得甚至有點兒太過奇怪了。就好像皇后早料到會是如此,然後她也早有準備,所以並不太擔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