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潮突然湊近,將他壓在沙發上居高臨下看著他,灼熱的酒氣噴了他一臉。
「陸天……你真的是陸天嗎?」
陸天心臟狂跳,冷汗都冒出來了。
錢潮這是……這是在懷疑他的身份?
他咽了咽唾沫,正想要說些什麼,一滴淚水卻落在了他的臉上,錢潮……哭了?
陸天的心猛然一抽,本能把他摟進懷裡。
「我是陸天,潮哥。是我……」他親吻了錢潮的額頭。
錢潮繃緊的身體終於軟了下來,迷迷糊糊呢喃道:「是你就好,只要是你……」
他太醉了來不及說,剛剛掛了電話後他一氣之下,按所謂秘方把藥酒都配好了,結果卻都喝到了自己肚子裡。
終究,他還是不捨得……不捨得用這荒謬的東西去試探陸天。
陸天輕輕摸著錢潮的背脊,感受到他均勻的呼吸,終於鬆了口氣。
看來錢潮只是喝多了還有些吃醋罷了。
他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那滴眼淚,依舊覺得心疼。錢潮在人前從不放下自己冷硬的外殼,卻從沒在他面前披上過偽裝。別人都覺得錢潮是個冷酷無情的人,可是陸天卻知道他其實坦誠至極。
可是自己呢……
陸天有些難過。他把錢潮扶到床上躺好,靜靜坐著又看了他半天。屋外突然響了一聲悶雷,陸天看了看閃電的白光,去把窗戶關上。
錢潮扔在置物架上的鏡子這時發出幽藍色的光。
魅魔從錢潮進門起就透過鏡子窺視著這間屋子。
錢潮沒有把酒給陸天喝,這在他意料之外。但是倒也不妨礙他的計劃。因為他的計劃本來也就只是埋下懷疑的種子,酒不過是讓懷疑開花的營養液罷了。
真正的好戲還在後面!魅魔對著鏡子笑了起來,把手指按在鏡面之上。
陸天把錢潮安置好,又去收拾桌上的殘局。錢潮剛剛喝的酒味道有些奇怪,陸天拿起杯子聞了一下,被熏得眉頭直皺。
這時藍光一閃,有什麼東西悄悄朝著錢潮的臥室飄去。陸天瞬間汗毛一炸,扔下酒杯起身追去。那藍色的影子刷地穿牆而過,在就要被他抓住之時一躍而起翻進了二樓的庭院,陸天也連忙追了上去。
陸天看那藍色的影子有些眼熟,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
果然,逃到庭院的影子變成了人形,那是一個十幾歲的男孩——阿魅。
「阿魅?是你?你想幹什麼?」陸天警惕地盯著他問。
阿魅回過頭,墨藍色的眼睛悄悄瞟了一眼庭院的窗戶,然後他朝陸天走近幾步。
「陸天,你還能認出我嗎?」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楚楚可憐。
陸天冷聲道:「想忘掉你也很難啊,魅魔。一百年前的恩怨我們還沒了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