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是累了,懷裡抱著一個抱枕,纖長的眼睫半斂住湖綠色的眼睛,讓他看不透表情。
於是太宰治問:「在想什麼?」
從放空中回過神來,小鳥游結奈說出來的話也並不客氣:「我在想,如果能看到彈幕,那麼現在一定滿屏飄著『真是個渣爹』。」
跟伏黑甚爾那個傢伙有的一拼。
身側的沙發陷下一角。
太宰治像是沒骨頭的貓一樣半躺在她的身側,可憐巴巴的表示:「人家受傷啦~手肘啊,膝蓋啊、骨頭啊什麼的,肯定都跌跌撞撞碎掉啦~」
說到這裡,他還脆弱的咳了兩聲,「入水的時候肺肯定也感染了,好痛哦~」
小鳥游結奈指尖抵著下巴,輕笑:「要幫你上藥嗎?」
眼神掠過太宰治露出的手腕、脖頸,似乎在衡量著從哪裡入手,用剪刀剪開繃帶,顯露出久不見日光的、泛著青紫的肌膚。
【宿主的口味真怪~】
「反正再怎樣都無所謂」
對於過分聰明、又過分清楚自己目標的智力天花板來說。
她表現得軟弱也好、強硬也好、敵意也好、友善也好。
都是無所謂的事情。
世人在他們眼中不過是一抹浮雲。
一如在神明眼中,世人不過是一抹塵埃。
既然怎樣都無所謂。
那麼,還不如按照自己的心情來。
更何況太宰治這副模樣,的確是很讓人有想欺負他的欲丶望,也難怪身為搭檔的國木田獨步三天一小揍,五天一痛毆。
無他。
太宰治值得。
但「值得」的本人,脾氣則要穩定的多。
他也不惱,反而就著半躺著的姿勢微微抬起頭,黑而濃密的睫毛攏在鳶色的眸子上,自下而上的看向小鳥游結奈。
「那,小姐要幫我解開繃帶嗎?」
這樣說著,他輕輕咬著嘴唇,臉頰上還帶著薄薄的紅暈,片刻,才像是下定了什麼重大決心一樣,眼睫顫了顫。
「那就辛苦小姐了。」
【哇哦~】
小鳥游結奈也差點說出一聲哇哦。
她感覺自己像進了一個窯子的柳下惠,而太宰治就是蠱惑自己的美艷花魁。
所以這傢伙的小腦袋瓜是怎麼長的?
港口mafia還教這些五五六六七七八八的玩意兒?
這廂氣氛旖旎。
那廂洗完碗的小芥川哼哧哼哧爬下紙箱,跑過來想向父親大人要誇誇。
「在下已經把碗洗完啦。」小芥川圓乎乎的眼睛亮晶晶。
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家老父親正處於人生重要階段。
小鳥游結奈揉了揉小傢伙的腦袋,在他對著手指不好意思的嘿嘿傻笑時,遞給他一個小罐子:「那就幫你父親大人上藥吧。」
養兒不孝啊!
太宰治銀牙咬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