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每一個都和他們計較到底,她都該氣死了。
她拍了拍太宰治的手背,表示不用認真。
太宰治鳶紫色的眼睛向她乖巧的彎了彎,說出來的話卻直白又尖刻。
「袖子上有香灰,身上有藥味,提高嗓門往往是對內心膽怯的掩飾。」
「你們家神明大人——出事了吧。」
瑞希捏緊拳頭:「你家……」
太宰治卻毫不客氣地打斷:「神明的隕落是由於信徒的流失,有這個發火的力氣,神使大人還不如去想想辦法,比如,該怎樣吸引信徒。」
眼見著瑞希擦著眼淚跑走。
小鳥游結奈無奈的笑了笑:「我沒有事,更何況,對於神使來說,神明的死亡是自己最不願意面對的事情,情緒失控也是正常。」
原主的母親即將隕滅的時候,神社的神使還是一位穩重的小狐仙。
原主那時候還小,卻還記得那一位泰山崩頂都不動聲色的狐仙姐姐背著她們在廚房裡哭的傷心欲絕的樣子。
乃至於母親去世後,她也無法面對這一事實,離開了。
太宰治見她這樣一臉尋常的說著,眨了眨眼睛。
「說起來小姐的神社還沒有神使吧?我每天很閒哦,而且腦袋很聰明,幫忙打理一座神社這種事情完全綽綽有餘。」
他低下頭來看她。
鳶紫色的眼睛映著日色,溫柔誠摯的不像話。
小鳥游結奈花瓣般的嘴唇忍不住翹起來:「我可付不起佣金。」
更何況,國木田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天天殺到神社捉拿太宰治吧?
於是太宰治捏著下巴思索:「那就當做房費怎麼樣?」
就差沒有把「便宜大碗白菜價」、「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列印下來頂在頭上。
他說道:「將重要的台詞作為偽裝,就能讓對方如你所想地行動——這種基本的交涉技術對我來說完全沒有問題,這樣的話一定能招攬不少信徒吧?」
這句話說的太過自然。
就像是在說自己在路邊買了一棵大白菜。
小鳥游結奈這樣想著,將他額前的碎發理了理,又拿過他掌心裡的梅花花瓣。
就在太宰治以為這波穩了的時候,她才輕聲開口:「什麼是什麼的偽裝?」
像是出乎意料般,太宰治的表情凝固了一瞬。
然而那只是一瞬間的事,隨後他像是要隱藏起表情般歪著頭笑了起來。
如果小鳥游結奈沒有看錯,那可以看出是有些害羞的表情。①
「去吃可樂餅吧~」
「太宰,你剛才遲疑了一下哦。」
「納尼納尼,小姐在說什麼,人家沒有聽到啦~」
這樣笑鬧著,小鳥游結奈像是不經意的回頭,看了一眼那座神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