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个东方人开的口,麦伦满心得意,又怎么会拒绝?更没去查看他挑中的药物具有什么功效。
不过就算他去查看,也看不懂方块形状的汉字。
他虽然没有询问,但聂长生为了打消他的疑虑,还是解释道:“这都是一些治疗发烧和荨麻疹的普通药物,你知道的,塞丽娜感染了荨麻疹皮肤病,身体一直很痒……”
刚刚从陆地登船的人,还没适应海洋的变化,是很容易患上荨麻疹的,别说塞丽娜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了,便是麦伦本人,在最开始上船的时候被这种皮肤病困扰过。
然而麦伦却被他解释的内容惹怒了,火冒三丈地问:“你这么关心那个女人,她是你的妞吗?”心里则阴暗的想着把那个女船医送给老色鬼船长老爸做情妇算了,反正那个老头早就对女船医有了色心了。
完全不知道麦伦对塞丽娜存了恶念的聂长生虽然没料到一句话点燃了他的怒火,但与庄凌霄相处多年中已经动了应对的策略,应付起这类无端的猜忌早已经得心应手,为免塞丽娜遭遇到无妄之灾,聂长生只好无奈地说道:“塞丽娜不是我的女朋友,她是一个出色的医生,希望你不要为难她。”
原本麦伦也不觉得塞丽娜有本事能迷惑倒聂长生的,但听到聂长生竟然当他的面称赞起那个女船医,心头的不快逐渐扩大,阴寒的眸子眯了眯,不知在计算着什么。
正替俘虏们处理伤势的塞丽娜狠狠地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对伤员说了一句抱歉,还好伤员的腰伤已经缠上了绷带了,伤口应该不会感染到细菌。
“他需要打一支麻痹针,医生!”一个俘虏指着身旁一个奄奄一息的血人,用流利的英语对塞丽娜说。
那是头部被砍了一刀的男子,满脸的血迹已经看不清他的长相与年龄了,疼痛袭击着他身体的每一道神经,偏偏又昏阙不了,正痛苦的呻吟着,湿漉漉的,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本来海盗想在货船上一枪了结了他的,但他的同伴护得他很紧,搀扶着他上了海盗船,海盗们无可无不可的任由他们折腾,想着要是能活下来,或许还能得到一笔赎金,要是死了,也只是拖出甲板丢下大海,也就省了一粒子弹了。
“没有麻痹针。”塞丽娜叹息着,这个人伤得最重,刀锋从耳朵边砍下,蔓延到颞骨,没有仪器勘察,不知道有没有破坏到了颅内重要的神经血管。
“你是医生,怎么可以见死不救!”那个俘虏站了起来,气愤地大吼,周围的俘虏也露出愤怒的神色。
站在船舱门口负着枪的海盗扫了他一眼,用明晃晃的机枪对着他,用英语警告道:“蹲下!你TM的想到海里喂鲨鱼吗!”
见那个俘虏忍气吞声的蹲下身子,塞丽娜苦笑一下,自嘲道:“我是医生不假,不过,我跟你们一样,也是俘虏。”她或许是流有海盗狂野不羁的血液,可上了船大半年了,她还是被海盗们揩油骚扰的对象,地位或许比船妓高了一点,可并没有得到海盗们应有的尊重。
原本愤怒的新俘虏一听,纷纷对她投来了同情的目光,其间一道亮晶深邃的眸光隐藏在昏暗腥臭的船舱里,只是一闪,便没了踪影。
第66章 神秘人
塞丽娜正忙得不可开交时, 聂长生提前被允许返回了船舱。
要是平时,总会被逼呆在麦伦的身边两三个小时, 且刚刚讨得了珍贵的药物,不把船舱主人的卧室收拾得妥妥帖帖井井有条, 卧室主人是绝对不会轻易让他离开的。
事实上, 聂长生也有了这方面的觉悟, 正将麦伦故意弄得凌乱不堪的什物一件件摆好时, 守在走廊里的海盗却敲响了舱门,他惴惴不安的在舱外说道:“麦伦,古妮丝和奥尔芭要来选礼物,说是老爷子准许了的。”
古妮丝与奥尔芭就是这艘海盗船上稍微有地位的船妓, 以往深受海盗头目的专宠,迷得父子俩神魂颠倒, 大小通杀, 只是最近不知怎么的,老的体力不支,小的更是没召唤过她们一次,那些曾经被她俩打压过的船妓纷纷泄愤似的奚落嘲笑起她俩来。她俩一时觉得地位岌岌可危, 今天也是趁着海盗船长心情好, 才仗着胆子跟老头子要这要那,无非是想要回一些战利品好在那群低级船妓面前立威, 让那些婊子知道她俩的地位不是她们轻易可以撼动的!
舱门已经被人打开,一个妖娆的声音也清晰地传了进来:“麦伦,亲爱的, 船长说了,我们可以各选两样礼东西回去的……”
“滚!”麦伦原本已经平息了的怒意被撩起,冲着门口的人大骂了起来,“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出去!滚!”
那位海盗头皮一麻,生怕自己成了急躁症患者瞄准的靶子,识趣地闪躲到了舱门外,心里有苦难言,他就知道分到手里的这份差事是船上最危险的活,如果可以,他一定要跟后勤部提一提,换去甲板干重活,或者去机房看管设备,抑或别的什么活儿,都比呆在麦伦这颗不定时炸弹的身边要安全十倍!
这两位女人太熟悉麦伦的急躁脾性了,仗着有海盗船长的口谕,又急需几样战利品傍身回去打那群婊子的脸,不退而进,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挪了进来,抬眼见到了聂长生,脸上现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心底疑窦顿生,他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