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是說說,是不是要我干坐一晚上呀?」白斐含歪著頭問龍暉。
龍暉也學著著白斐含的樣子歪著頭說:「你晚上都不睡覺的呀?」
「我下午睡足了嘛,還有,不要學我講話。」
白斐含知道,她說話有時候會不自覺流出一些撒嬌可愛的語氣。
她小時候第一任保姆玩忽職守,道德敗壞,常常把她關到屋子裡,一關就是好幾天,直到她那忙於工作的父母回來,才能出來。
父母發現了保姆的失職,堅決辭退並且投訴給家政公司。後來有很長一段時間,父母不大相信保姆,工作的時候,就把她鎖在家裡,她於是從被關在小小的屋子,變成大大的房子。
實在無聊,她會學著動畫片裡的語氣,和沙發說話,和電視機說話,和窗子說話。
後來上學,父母也發現她說話有點太撒嬌了,批評她幾回,白斐含也很聽話,學會了在外人面前偽裝,不過在面對熟人的時候,那撒嬌的話語便不自覺地流了出來。
龍暉雙手做投降狀:「好好好,那你晚上想幹什麼呢?」
白斐含「嘩啦」一下掀開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床上站到了地板上。
龍暉也是相當警覺,直接原地向後轉,視線轉向那落地窗外的茫茫夜色。
夜空繁星,萬家燈火,他什麼都看不見。
龍暉用很壓抑的聲音說道:「白斐含,坐下。」
他即使不怒,也是非常威嚴的,叫人無端地就想聽從。
這是他第一次叫白斐含的名字,白斐含愣了一下,才笑道:「你想什麼吶,我要起來看看夜景,這是最高層嗎?」
龍暉再一次說:「坐下。」
這回白斐含聽話地坐下了,龍暉的語言簡短有力,蘊含著一種權威似的東西,她拒絕了一次,沒力量拒絕第二次。
白斐含覺得此時她已經穿上了棒球衫,睡衣下半身和普通裙子沒什麼區別,她又不是沒穿過裙子,更不會因穿裙子而感到不好意思。
她有點搞不懂龍暉為什麼不看她。
龍暉走到衣架旁邊,把白斐含白天穿的牛仔褲找出來,扔給她,依舊不看她:「換上,我先出去,換好叫我。」
白斐含拿著牛仔褲哈哈大笑,她一般笑的比較文靜,頗為注意形象,但這次實在沒空進行表情管理,說道:「哎呦,你個老封建!」
她換好牛仔褲,才又把「老封建」叫進來,二人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風景。
檳城是一座匆忙的城市,馬路上車水馬龍,霓虹燈照耀下,一輛輛車好像生了眼睛的甲殼蟲,東奔西走,永不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