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无双捏紧了手机,烦恼地当了只缩头乌龟,又埋进了被窝里。
这不对头。
可这少许的情绪,很快就被即将再见到唐枝的欣喜所淹没,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心里满是欢喜,再顾不上别的了。
星期天的晚上,顾无双先把几个舍友安置在包间,点了些饮料,自己一个人到路口等着接唐枝。
周日出来的人多,唐枝从不远处的出租车下来,顾无双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来他高大的身影,连蹦带跳地往那里赶,也顾不上面子,直接朝前方大喊。
唐枝站在原处的路灯下,似乎是穿了一件高领夹克,领子遮住了大半边脸颊,微微回头,只露出一小半的轮廓深刻的颧骨和凌厉的眼神,格外英俊。
顾无双的呼吸一窒,右半边脚都缓了两秒钟才落了下来。
他知道,唐枝并不是一眼看过去就非常出众的长相,需得用心仔细,才能从沉默到几近冷寂的气质下瞧出来对方被掩盖掉的英俊。
但从无人注意。
所以唐哥的英俊,只有自己才能看到,谁也不知道。
唐枝的个头高,步子又迈得比寻常人大,三两步就走到了顾无双的眼前,他微皱着长眉,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顾无双好多眼,问:“又穿的这么少?”
顾无双“啊”了一声,又跺了跺脚,转了一圈,“我今天,穿的不少啊,今天又不冷。”
他的话音未落,眼前就忽然一片漆黑,是一件衣服从头罩了下来,将自己整个人拢在了里头。
顾无双不知所措,眯着眼挣扎了一下,差点没从路沿边掉了下去。
唐枝单手把他捞了上来,顺便帮他理了理衣服,更服帖地落在了顾无双的身上。
这件衣服对顾无双来说大了许多,领子几乎遮住了他一整张脸,费力地用手将领子压了压,才朝着唐枝那边看过去,“唐哥,怎么,怎么把衣服脱给了我?”
唐枝里面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能隐约看得出锻炼地结实健壮的肌肉,他随口答了一句,“上一回你去工地,穿的还比现在多。”
唐枝的话少,总是先行动,有时候解释,有时候不,可顾无双都明白。
因为上一回穿的衣服少才生了病,所以现在穿的更少,得多添一些。
可他还是忍不住要辩驳,“可那都是好几个星期前的事了,现在的温度很高了。”
唐枝跟在他后头两步,“天晚,风冷。”
顾无双扭过头去看唐枝,他的脸色依旧是平淡的,知道没办法把衣服还回去,便加快了脚步,几乎跑了起来,朝火锅店冲了过去。
唐枝不紧不慢地跟着他,望着顾无双眼前的路,提醒他,“前面的井盖碎了一小块,仔细路。”
顾无双清脆地应了一声,像只兔子一样蹦过了那块井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