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以后,岑戈从房间里出来给他们开门。男人穿着宽松的家居服踩着深色的家居拖鞋,面色散漫地靠在鞋柜旁提醒他们换鞋,看上去像是才刚起床。
三人进屋以后,岑戈反倒没有半点要招待客人的意思,只口吻随意地丢下一句自便,而后转身进了卧室里。秦一行和喻均麟看在眼里,心中也有了大致的想法和猜测,不动声色地将目光落在宋棠身上。
处在目光中心的宋棠却半点异样也未察觉,甚至好整以暇地在沙发上坐下来,姿态放松地搭起一条腿,这才悠然打量起房子里的布置来。
只是片刻以后,当视线扫过茶几上摆放随意的杯子时,宋棠忍不住皱起眉来,心中仅有的那点愉悦瞬时荡然无存。
那是两个一模一样的精致玻璃杯,晶莹剔透的杯身并排摆放在一起,其中一个杯子里还剩下了小半杯没喝完的水。看上去就像是——
一对情侣款玻璃杯。
宋棠面沉如水地站起来,兀自朝卫生间地方向走过去。
他动作粗鲁地拉开卫生间的门,目光触及卫生间里放置的物品的那一瞬间,目光倏地冰冷下来。
两个同款不同色的漱口杯,两把同款不同色的牙刷,两条同款不同色的洗脸毛巾,以及共用的同一管牙膏。
宋棠气急败坏地回到客厅里,恰逢岑戈从主卧里走出来。眼尾瞥见带男人反手带上卧室门的动作,他直直地冲上去,想要越过岑戈看一眼究竟,却在注意到对方脖子上刺眼的吻痕时目光一凝,继而剧烈地紧缩起来。
宋棠怒不可遏地拔高声音,咬牙切齿地质问:“那个人,是谁?”
下一秒,仿佛是回应他的问话般,男人身后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穿着明显有些宽大的家居服的江白鹭从岑戈身后慢吞吞地走出来。
他揉了揉睡得有些乱七八糟的黑色短发,又旁若无人般卷好长长的衣袖,才抬起脸来望向面色铁青的宋棠,眯着眼睛打了浅浅的哈欠,微微扬起唇角,“早上好,宋少爷。”
宋棠五官扭曲,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是噩梦没醒。
向来嚣张跋扈的宋小少爷,活了二十几年来,终于吃到了前所未有过的苦头。他几乎是气得两眼发黑,片刻不留地摔门而去。
剩下两人默不作声地看了场戏,秦一行扬眉笑道:“平白无故就被你利用了一场,你要怎么补偿我们才好?”
江白鹭也跟着笑了起来,“不是早就说了,是请你们过来吃饭?不过——”他不好意思地耸耸肩,“不是在家里吃。”
四人开车去餐厅里吃饭。饭桌上岑戈和喻均麟谈正事时,江白鹭和秦一行起身离开去洗手间。江白鹭在走廊上叫住秦一行,将曾经被宋棠偷偷拿走的老照片,正面朝下递给秦一行。
秦一行没有立刻伸手去接,只略有疑惑地问:“什么东西?”
江白鹭靠在墙边眼里带笑,“你不是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一直想要看我前男友的照片?”
秦一行蹙起眉来,“你还没有忘记你的前男友?”他接过那张照片握在手心里,却没有低头去看,反倒刻意压低了声音,“你既然已经和岑戈在一起,就不要再把前男友的照片带在身上。他们那样的人,眼里都容不得一点沙子。”
江白鹭漫不经心地点头,“你先看一眼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