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白见他没有什么反应,这便打开了天台的门,示意他一起往下走。
“今天要接引的人很多吗?”张灯问道。
“不多。”刘白回答他,“就一个。”
“咦?”张灯惊讶地回回头,“可是走廊上这些……不需要接引吗?”
他往走廊上指了指,正指着那些悄悄从角落门缝里探出脑袋的地缚灵和浮游灵。他们一看鬼差指着自己,吓得立刻把脑袋缩了回去。原本憔悴可怖的面相一下就变得非常逗趣了。
“不需要。他们还没到解脱的时候。我们今天要去接个有优先名额的人。”刘白拿着玉笏,四下看了看,这便下了楼去。
张灯和对面隔间里泡茶的“大爷”哆哆嗦嗦地打了个招呼,赶紧拔腿走了。大爷和蔼是很和蔼,但一喝茶,身上的管子就往外头飙水,视觉效果很是惊悚。
两人兜兜转转,跑到了心外科。此时已经过了探望病人的时间,走廊里开始陆陆续续关灯,只有病房里还剩三三两两的至亲,在悄悄地和病人们说话。
本是最温情的一刻,却能感到些许悲切。张灯心中沉郁,感觉不太舒服,便开口说:“刘白,我感觉不大对。”
刘白的脚步放慢了一些,走到他身边说:“没什么不对的,你现在通过我凭依在物体上,自然能感到我的三分情绪。你就无视吧,我正在看接下来要去接的人的生平。”
“接下来的人是怎么样的?”张灯好奇地问。
“你可以听他自己说。”刘白顺势推开了一扇门,往开着暖光灯的室内偏偏脑袋。
床上坐着一个人。
这人留着短发,背对两人。他正坐在自己的床沿,看着外面滨海市的夜景,晃动双脚,哼着小曲儿。
“先生。”刘白开口叫他,可对方好像完全没听到。于是刘白又提高了嗓音道:“先生!”
“啊!是要做检查了吗?”
这位“先生”反应了过来,转过头冲两人挥挥手:“那就请……诶?你们是谁?”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普通病人是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的。张灯正犹豫要不要询问进入的许可,刘白却率先走进了病房,来到他的床边。
“你们干什么?怎么穿着COS服?我不记得下面有什么漫展的通告啊?我也很久没接类似的活了。你们是谁啊?”
看上去很年轻的先生诧异地抬起头,将手中的乐谱举起,放到身前自卫。
“我们是……来接你走的公务人员。”刘白思考了一下,无奈地说。
“唔。你们不要骗我了,我前天才做过手术,怎么可能马上就好的。不信你们……”说完他就双脚沾地,然后傻愣愣地说:“额?”
“你看,你已经好了。跟我们走吧。”刘白走过去,语气放软了一些。
年轻认怀疑地看了两眼他脸上的头巾:“……一见生财,什么,你是在COS白无常嘛?我可还没死,如果是什么节目组的整蛊节目,麻烦负责人出来和我说一下这是怎么回事。我的经纪人可从来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不是。”刘白叹了口气,“景先生。我们就是黑白无常。”
张灯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