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们带走宝玉,否则这邢氏真能够随时要了他的命,可《红楼》已经改成这样,他们带走宝玉还有什么意义?再说以他们的道行,想改也是无能为力,僧道二人已经认了命,听了邢薇的话倒也没有异议,僧说:“施主放心,宝玉已经改了命数,那石头放在他身上无用,我们带走就是。”
邢薇得寸进尺,还有一桩心事从前世搁在今朝,“那仙子的结局也一并给我改了,”好一个千尊万贵的千金小姊,最终却沦落为孤苦伶仃寄人篱下的薄命人,年纪轻轻的丢了性命,邢薇从前世打抱不平到现在,或许这才是她来到异世的原因,既然有机会,她自然要试试。
“早改了,我二人到林府发现不对,才匆匆的赶来这里。”这回是道人答话,其实他也是避重就轻,他二人大意了才导致今天的事情,原来就发现宝玉出生的时候日子不对,匆匆的去找警幻查证那里出了错误,这一耽误愈发离谱,短短三年时间,天翻地也覆,就是他们收了邢氏的命,也无能力把王氏从阎王那里救出。
原本还想着力挽狂澜一番,却没有想到自己都被人抓了要挟。
“如此,也罢,”邢薇别的要求没有,这几年过的顺风顺水,仙子是个心结,宝玉只是个捎带,再想想,似乎也没有别的事情,哦,还有那个祸害人的警幻仙,好好的神仙不错,梦里竟然教宝玉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们带话给警幻,别以为她是神仙就了不起,可以随意主宰凡人的命运,以后离我家宝玉远一点,如果让我发现她引诱宝玉,信不信我让她连鬼也做不成?”宝玉才十一岁,就引着他,这是仙子还是老鸨,简直不是害人,又因此引出后来一串的故事,害了多少个丫头的清白人命,如此隐患不除,宝玉也难做好人。
别人如果说这话僧道肯定嗤之以鼻,可是邢薇既然说了,他们也不敢轻视,何况,就他们知道警幻仙子恐怕如今也无能为力,此女受了凡人的香火,不仅褪了鬼胎,早就有了佛力,就是如来佛祖也要给她几分面子,何况警幻不过一个不入流的小仙,那里敢违她的意?“一定带到。”带话而已,警幻会不会多此一举的再生事端,就不是他们能够左右的了。
邢薇满意不少,能够威胁到《红楼》里两大神棍,可是她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得罪狠了也不好,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狗急跳墙做出什么别的事情来,她再想,似乎也没有什么与原著十分要紧的事情来,挥挥手,“你们那里凉快那里去,只以后别到我面前碍眼就行。”
这话一出,那二人如逢大赦,对视一眼,身子抖动一下就没有了影,徒留下两圈绳子还打着结,完整的躺在地上,把邢薇吓得心脏好悬没有跳出来。乖乖,他们是真神,自己居然敢在他们面前卖弄?
“哎呀。”邢薇好悬吓破了胆,只觉手上一烫,急忙把攥在手心里的玉抛了出去,贾赦他们父子几个也被邢薇这一喊唤回了神,刚才是他们眼花吗,这凭空的,两个大活人就没有了?
“怎么了,怎么了?”贾赦慌的来看邢薇,邢薇正抓了手疼的直吸气,这两个疯子,临走到底摆了她一道,居然敢伤了她的手,气的唤道;“找个东西来,把那块破石头给砸了。”是这惹祸的孽胎,趁早毁了它来的清净。
贾瑛,早就跑过去捡了玉在手里,邢薇看见急忙喊:“小心烫手”,已经来不及,“嗯?”贾瑛诧异一声拿了那玉给邢薇看:“娘,这玉变成石头了,”宝玉胎里带的玉他也很稀奇,曾经要过来看了个仔细,上面五彩斑斓还有字,都不像人为雕刻有痕迹,可现在这玉就是一块石头样,死气沉沉少灵气。
“冒失,看烫着你,”邢薇急满从儿子手里接过玉,要不是手上还有一个燎泡,她也以为刚才发生的事情都是幻觉。“噫?是不一样了啊。”拿在手里还有温度,的确是那块天然彩玉。
贾赦也接过来仔细看,然后有把它传给贾琏,这父子几个刚才都经历了大变活人,对玉变石头的事情说诧异也不诧异,都看着邢薇点头不语,眼里却都带着问询。前后过程他们都在场,邢薇话里话外有故事,表面看这僧道二人是来替王氏寻仇,细思量却不是那么简单。什么仙子,什么宝玉,什么警幻,个个都打哑谜,可凭直觉,这僧道和邢薇都有问题。
邢薇这才反应过来,先前怕僧道对她不利,便想着留着丈夫儿子给自己壮胆,好歹多几分阳气,如今倒好,她要如何解释?实话实说,他们会不会把自己当妖怪抓了去烧掉解气?不烧,还能跟以前一样待自己吗?
“这个?”邢薇抱着手,“我手疼,其余的话以后再说好不好?”先拖过一时是一时,或许他睡一觉就没有了记忆呢?邢薇不由得在心里骂僧道,既然能够把玉变成石头,为何就不能消去这几个人的记忆,害的自己还要左右为难的去想告诉不告诉他们真相。
自己一开始发现自己跑到一本书里就十分诧异,好歹有仙子做支柱才活了下去,如今告诉他们不过是书本里的故事“人物”,他们会有什么反应,邢薇也难以猜到。
幸亏手上有伤,还可以混过一时。贾瑛听了急忙跑出去喊人传太医,刚才都惊诧人凭空没有了,在看到玉变成石头,倒是忘记了母亲手上受了伤。
贾赦听了也默认,邢薇手上的确被烫了个大燎泡,可也提醒着他此事有问题,但,他看了邢薇一眼,妻子不会瞒着她做不利他的事情,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只可恨他并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白白的放走了妖僧疯道让他们祸害人。
贾赦真觉得这是王氏阴魂不散,找来报复自己和妻子的坏人,就这么放了,恐怕后患无穷,只是,听邢薇话里的意思,他们好像早就认识,有过交情?邢薇如何会认识这样的人?
孙太医来了给开了点药,叮嘱不要挑破,让它慢慢消就行。又好奇的问邢薇如何伤到手?这孙太医跟着贾赦一家回来又入了太医院,连带着他儿子都在京城开了医馆,因为处了几年也有感情,说话随意多了,他是知道邢薇如今身份贵重,不可能端拿会让她受伤的东西,所以才关心的问一问。
邢薇支支吾吾的说不清,一块玉烫到自己似乎也丢人,何况说不定又扯出什么疯道人,只旁边的丫鬟嘴快,急的告诉孙太医:“府上来了两个疯子,施的魔法害了夫人。”她们没有看到僧道二人如何走的,只知道僧道二人不好相与,还拿了什么照妖镜,直呼夫人妖孽要收人。
邢薇拦了一下没有拦住,再想当时看到的下人那么多,她也做不出来灭口的事,说就说了吧,反正她们也不知道详情,知道的贾赦和孩子们想也不会说出去。
“还有这样的事?”孙太医十分的诧异,转头问丫鬟,这丫鬟是邢薇用顺手了从溪县带回来的人,过去九年处惯了,只道夫人和老爷还跟往常一样对孙太医言无不尽,于是就把自己知道的了都学了一遍。
“让他们跑了吗?”孙太医很是关心,过去九年不是白处的,咬牙切齿的要给邢薇报仇:“说不定真是王氏派来报仇的人,应该抓到了继续审问,说不定他们还有同伙,以后可得小心。”
“外子已经去办了,”贾赦自己也不放心,那僧道二人跑的快,让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要不然当时贾赦都不会放过他,事后想想也要下通缉令,这会儿已经骑马去了顺天府报案,势必要把王氏的“同伙”一网打尽。
孙太医又叮嘱了一番邢薇注意保养的事情,便回去了,至于他会不会往上打小报告,邢薇表示管不了,这荣国府里到底有多少眼线,自己也说不清,上面该知道的恐怕早知道,这也是自己只敢跟僧道打哑谜的原因。
贾赦报案回来带回来一个消息:“林如海被圣上调回京城,调令早在两个月前就发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到了。”算算还是他们关在天牢里的事情,因为没有打听,居然什么都不知道,邢薇道:“要不要准备地方给他们?”林家虽然京城有房子,可久未住人,谁知道回来他们会不会来荣国府暂住,早先在溪县,两家人走的也近,想来不会介意在亲戚家住一段时间,好修正旧居。
“准备吧。”贾赦这一去还带回来不少的消息,王氏一案连累了几百人,京城多数勋贵都被关了起来,有的查了不过是小错,退还礼物罚了俸禄就放了回去。有的又带出来别的案子,至今还在大理寺关着待审,他虽然也是受害者,可这事因他而起,这次可以说是,得罪人得罪大了,若是不拉联盟找同伴,说不定什么时候被人报复吃的骨头都不剩。
这次僧道二人说不定就是别人借着王氏的手来报仇雪恨,贾赦可不相信她王氏一个死人能够有这么大的能耐请动这种“高人”,没有任何人帮忙,绳子都不动就无影无踪了。
“孙太医怎么说?”贾赦心里装着事,表面上跟无事人一样,询问邢薇的伤情,邢薇摇摇包成粽子的手道:“说是别挑破皮就行,”这僧道果然有些道行,居然真的把宝玉的石头带走了,独留下一块破石头。邢薇已经派人去问了,宝玉这回跟先前比,似乎突然变了一个人,也不天真朦胧了,规规矩矩的听着他大哥教他读书,说是连一直没离开过他的贾珠都诧异,这宝玉是不是换了一个人。
“我挑了一块更好的玉赔给宝玉,”邢薇跟贾赦聊家常,虽然不想提这个问题,可也不得不跟他交代一下,他们又不缺这个钱,刚才拿了人家的玉,还回去却变成了一块石头,传出去可是说不清,“你看着办就好,”贾赦已经不那么计较邢薇瞒着他跟僧道打哑谜了,邢薇跟他这么多年,有没有坏心他还不知道?大概是提前发现了什么,怕他担心不肯说而已。
邢薇并不知道贾赦这么想,还在绞尽脑汁的想故事,早晚好应付这个审问。
好在贾琏贾瑛早先把院子都收拾了,如今给林如海他们准备客居的地方也容易,挑了一处离主院最远的两处院子,又重新打扫干净,铺设了家具和窗帘被褥等,等着客人来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