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之後醫生說應允的傷看起來嚇人,實際不算很嚴重,養幾天也就好了。
三個人合計了一下,感覺就這麼把同學留給陌生人終究不太放心,就又留下等了快兩個小時,應允的哥哥才匆忙趕過來。
那是個十分英俊的男人,身材高大,很年輕。也不過就二十多歲年紀,從頭到腳衣著精緻,走過身邊時身上還有淡淡的木質香水味,一出現感覺跟其他人都隔著次元壁。
他的五官實在出挑,深邃立體有些混血感,看起來跟應允長得不太像。
夏寧小聲地說,「他們是重組家庭,這是應允的繼兄。」
「怎麼感覺有點眼熟?」周承玦道,「好像哪裡見到過。」
周承鈺點了一下頭,「地鐵站的廣告牌。」
周承玦恍然。
這麼說一下就想起來了。
怪不得。還真是個明星。
家屬剛一進去,病房裡就傳來應允放肆的哭聲。雖然悽慘,但是聽著挺有勁兒的,想來是沒什麼大事。
趁著他見到家人嗷嗷哭的功夫,外面三位熱心同學也功成身退。
時間已經很晚了,他們小跑到地鐵站,正好趕上十一點半的最後一趟地鐵。都坐兩站了,周承玦才發現自己鑰匙落在病房裡沒拿。
「太晚了,」周承鈺說,「明天再拿吧,今天先睡我家。」
「我還是回去一趟吧,趁現在還記得,不然睡一覺明天起來估計又要忘。」他說,「沒事,我待會兒打車回家。」
「要不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們先走。趕緊回去睡覺,不然明天又要頭疼。」他不以為意地揮揮手,走出去坐反方向地鐵。
「小夏少爺,護送成語的任務先交給你了。」
夏寧胳膊一抬,做了個Salute的手勢。
再回到醫院已經半夜十二點,走廊里安靜得像要鬧鬼。雖然開著夜燈,周承玦還是心裡發毛,腳步匆匆地找應允的病房。
整條走廊里只聽得到他自己的腳步聲。周承玦站在病房外,剛想敲門,卻透過玻璃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夜深人靜之時,那個身為兄長的年輕男人守在病床邊,正俯身親吻應允淤青的嘴角。
他吻得非常專注,停留了兩三秒鐘才離開,對外面明顯的腳步聲也沒有反應,安靜地撫摸應允臉上幹掉的淚痕。好像滿眼滿心都只有面前熟睡的人。
周承玦下意識地收回手往後退了一步。不知怎麼,腦袋忽然嗡嗡的不太清醒。
本該是十分的一幕,出乎意料地給了一顆十七歲還沒開竅的戀愛腦強烈的衝擊。
不是說兄弟倆麼。
幹嘛親那兒……能止疼?
他沒有蠢到破壞那一幕,靠在走廊里等了幾分鐘,才又上前去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