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大多是習題課。晚飯時間他也沒去打球,上完第一節晚自習就收拾東西,去前面把周承鈺座位上堆積的試卷也帶走。
「這個是我整理的作業。」周承鈺的同桌時躍把一張便利貼按在習題冊的封皮上,一起遞過來,「只帶這兩本就行。今天布置的作業有的周承鈺已經提前寫完了,我就把幫他劃掉了。」
便利貼是天藍色的,字跡端秀,最後一行還寫了「早日康復」,末尾畫了個小小的笑臉。
他還挺關心周承鈺的。周承玦接了統統塞進書包,「謝了同桌。」
時躍笑起來,露出一對可愛的虎牙,「不用客氣。」
**
周承玦急匆匆地往家裡趕,到小區時,恰好遇上阮萍帶著女兒散完步回家。
「小玦哥哥!」周雲彤看見他就喊。「你怎麼也放學啦!」
阮萍也驚訝地說,「今天不上晚自習麼?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都是自習,在哪兒上都一樣。」周承玦拎著書包說,「我給鈺哥送作業。他怎麼樣了?」
「哥哥今天去醫院裡打針了!」
周雲彤搶著說,「晚上沒有好好吃飯,還被爸爸罵了!」
「……」
阮萍拍了一下她的腦袋,笑著說,「沒什麼事。小鈺在房間裡自習呢,燒已經退了。」
周承玦還是不放心,剩下一點路都沒跟她們一起走,腳下生風地跑去敲門。
是奶奶開的門,說周承鈺晚飯後吃了藥,這會兒藥勁上來了,在房間裡睡覺。
他點點頭說好,特意輕手輕腳地推門進去,卻發現周承鈺還坐在書桌前。
房間裡沒有開燈,只有書桌上一盞檯燈亮著。周承鈺倚在桌前,撐著頭翻書,只是沒有在學校里坐得那麼端正了,從背影都看得出乏力。
「困就先睡,又不差這一會兒。」
周承玦把書包放在桌上,又摸他額頭,比在學校里是好多了。
周承鈺臉色蒼白如紙,嗓子啞著,聲音也輕飄飄的沒什麼力氣,「今天不寫,明天也還是要寫。」
他拉開周承玦的書包拉鏈,把作業拿出來看,手背上還有輸液留下的針孔,周圍一小片淤青在冷白的皮膚上特別顯眼。
「這是時躍寫的?」他拿起便利貼問。「你的字沒有這麼秀氣。」
「是啊。」周承玦酸溜溜地說,「你那同桌還挺關心你。」
他勉強笑了一下,只是臉色看起來很疲憊,「跟我想的差不多,一個小時就能寫完。」
「別一個小時了,我看你現在連筆都拿不穩。」
周承玦看他要朝筆筒伸手,忍無可忍地把他從書桌椅上揪起來往床上帶。他都沒有反應的機會,就被強硬地按在枕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