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是明白了,他今天就不應該親額頭。他應該把這個壞心眼的傢伙按在課桌上親透,親傻,讓這張嘴再也說不出絕情的話。
「你別激動啊……我們冷靜下來討論。」
周承鈺被他兇狠地盯著,感覺這架勢像要撲上來打架,腳趾都下意識地抓緊了,往床裡邊兒縮,「我只是在分析情況,可能……」
「你不准這麼分析!」
周承玦粗暴地打斷,討論不了一點,「分析什麼啊?這種事情是能拿來這麼分析的?你真是……你,反正不准!」
他不僅口不擇言,還動起手來,握住周承鈺的腳踝,強硬地阻止他退縮的動作,「不讓我跟你一塊兒去學校我就不去上學了,反正老子天生就不愛學習!」
「那怎麼行!」
這下終於輪到周承鈺著急了,用力掙了兩下,拖鞋被甩掉,右腳還被攥得緊緊的,「怎麼能因為這麼荒謬的理由不去上學?你說什麼混帳話!」
他還好意思說別人,也不知道今天翹了晚自習的人是誰。
周承玦說,「我本來就是個混帳,是你把我拉到學校里的。」
「如果沒有你,我怎麼可能考進一中?說不定早就不上學了!你把我拉上來了就得對我負責!」
「……」
這是什麼惡棍邏輯?
完全溝通不了。周承鈺一陣心累,也不想再跟他講道理了,抬起左腳往他胸口狠狠一踹,「滾回家睡覺!」
周承玦不設防備,結結實實地挨了這腳,悶哼一聲,鬆開手倒在地板上,捂著胸口蜷起身,委屈又難過地激紅了眼,「我不回……」
周承鈺踹完也後悔使勁兒太大,看他倒在地板上本來想去拉一把,聽到他彌留之際發出的遺言,又感到無語。
疼死你得了。不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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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承鈺一句話都不說,逕自躺下,翻身背對著他閉上眼睛。
不管他怎麼鬧,明天都還是要去上學。該睡覺的時候就得睡覺。
今晚已經耽誤兩節自習了,睡不夠連明天的課也要受影響。周承鈺強迫自己入睡,不再理會躺在地板上裝死的人。
等他覺得沒趣了,自己就會走的。
周承鈺在心裡罵他。
脾氣暴躁。聽不懂人話。簡直莫名其妙。
現在可以確定了,他絕對不喜歡周承玦。他未來的伴侶別的不說,至少要情緒穩定,遇到問題要有效地溝通,哪能像這樣……
沒過幾分鐘,地板上的人就有了動靜。
他中止罵罵咧咧的心理活動,閉著眼睛聽周承玦起身,腳步聲不輕不重地踩在地板上,挪到窗邊,然後熟練地翻過。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