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覺得奇妙。明明都是做一樣的事,可心情截然不同。
這一天到來時,他連挑出門穿的衣服都慎重起來,站在衣櫃前糾結了半天,被自己逗笑,最終還是和往常一樣拿了件白t和黑色五分褲,利落地換完。
周承玦下午會來找他,但沒說是幾點。做好了出門的準備,他就又回到書桌前,見縫插針地整理高三的複習提綱。
他準備了兩份,有不同的進度和側重點,其中一份非常周密詳細,是給周承玦用的。
周承玦高二的最後一場考試發揮出色,進步又穩又猛。可惜他當時狀態不好,否則應該好好慶祝。
他對著學習大綱神遊了一會兒,拿起鋼筆,在周承玦那份的底頁寫了一句「有志者,事竟成」。
如果是周承玦,一定會大方直接地把祝福寄語寫在最上面。而不是像他這樣。
又不是什麼不可告人的話,幹嘛要藏到最下面呢。他寫完自己也有些懊惱,可大綱已經裝訂好了,只得就此作罷。
厚厚的大綱有大幾十頁,他花了半個暑假的時間做完這一整本。
如果今天送給周承玦,會不會太煞風景?應該就跟過生日時收到五年高考三年模擬的心情差不多吧。
他不自覺地笑起來,心想還是等節日過完再說。
再想還是不可思議,他竟然要跟周承玦去約會了,跟那個從小彼此了解,毫無秘密可言的傢伙做曖昧的事……
但也只有周承玦才做得到吧。換成其他任何人,他都不可能這樣順利地接受自己的性取向。
他才是那個真正恐同的人。如果沒有周承玦,他可能還是會察覺自己的性向,但他會為了把自己隱藏在普通的人群中而逐漸變成深櫃,羞於談情說愛,恥於面對渴/望。
要他接受自己很難。
接受周承玦卻更容易。
「今天是七夕。」
家門口處,周承玦帶了一大束鮮切花,紅玫瑰搭配的康乃馨和滿天星,雙手遞給來開門的阮萍,「剛給我媽訂了束花,順便也給您帶了一束。節日快樂!」
「你這孩子……」她滿臉驚訝地接過,被嬌艷的花朵映照得容光煥發,「謝謝你嘍,好多年沒收到過花了。」
「好多花花!」周雲彤聞聲跑來,「媽媽,我也想要一個!」
「喏。」她從花束里抽出一支玫瑰遞給女兒,「去叫你哥哥吧。」
「哦!」
周雲彤快樂且聽話地跑去敲周承鈺的房門,沒有鬧著要一起出門,「哥哥!你們該去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