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暘突然吸了吸鼻子。
顧泊川也不準備真的做些什麼，只是想嚇唬嚇唬他罷了，見他眼眶漸漸泛紅，隱隱又有掉眼淚的趨勢，鬆了鬆手下的力度，低聲哄騙道：「叫聲小叔叔…我就鬆手。」
許久沒從夏暘口中聽過這個稱呼了，有些心痒痒。
夏暘眨了眨眼睛，眼底已經泛起了些朦朧的水霧，聲音更委屈了，卻依舊很乖很配合。
「小叔叔。」
顧泊川感覺整個人都要被蒸熟了，熱流一路朝下，慌忙垂下的眼睫掩藏著不可明說的情動。
得償所願，顧泊川只能鬆開對他的桎梏。
旋即，顧泊川將他的胳膊從外套袖子裡抽開，一隻手從下抄過他的肩背，將人從床上稍稍抬起，動作乾淨利落地幫他剝開了外套，直起身子，將之掛在了一旁的衣櫃內。
外套內還帶著他殘餘的體溫，觸碰在上的手指都有些捨不得離開。
夏暘今天穿著休閒的褲子，布料柔軟親膚，穿著睡覺也沒什麼太大的關係。
顧泊川沒敢再繼續幫他換剩下的衣服，而是微微俯下身，將他整個人都塞進了被子裡面，又將被子的邊角仔細掖好，後退一步，拉開了距離。
「你乖乖睡覺，我先回去了。」
他不敢再待在這裡了，他能控制住自己，卻控制不住心底的燎原大火，只能在被波及前主動離夏暘遠點兒。
今晚的收穫已經足夠豐富了，不能再得寸進尺下去了。
夏暘卻依舊圓著一雙眼睛望著他。
顧泊川頓了頓，復又開口：「等你睡醒……」
他沒有將這句話說完，但在意猶未盡中，兩人都懂得他的意思。
等他睡醒，表白。
夏暘終於輕嗯一聲，乖乖閉上了眼睛。
顧泊川輕輕鬆了口氣，掛起一抹無奈的笑，只留了一盞微弱的床頭小燈，快步離開了。
外面的小院裡依舊燈火通明。
顧泊川卻無暇留意，直直衝入自己的房間，鎖上門，來到浴室，打開了花灑。
降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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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暘是天還沒黑的時候就醒了的。
對於當代大學生來說，零點之後睡覺是常有的事。
昨晚雖然鬧了很久，時間卻並不算太晚，相比較平時已經算是睡得夠早的了，按照夏暘的生物鐘，晚上睡六七個小時便會自動醒來。
加上酒精的作用，一夜無夢，睡眠質量很好。
所以。
夏暘眯起眼睛，找到被掛在衣櫃的外套，赤著腳起身，拿出外套口袋內的手機。
時間，四點半。
窗簾外還蒙著一層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