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姐對你已經有了殺意,你準備如何應對?」
這話問得仲銜青怔了怔。
「……我不知道。」
她知道仲鶯鶯不喜歡她,但從沒想過仲鶯鶯討厭她討厭到了要她去死的地步。
「你必須知道。」
濯纓抬眸看她,幾縷濕潤的髮絲貼在她蒼白如雪的臉上,她眼神冷靜地望了過來,像是某種神秘又危險的水妖。
「你若不知道該怎麼自救,下一次,你以為吾還會那麼及時的出現嗎?」
仲銜青直覺覺得眼前的仙女姐姐有些不悅,她連忙道:
「我、我想到了……我以後絕對不會再心慈手軟,我會努力爭取爹爹的寵愛,跟仲鶯鶯爭,讓爹爹更疼愛我,這樣她就不敢……」
說到這裡,她見濯纓仍沒什麼表情,手裡攥著帕子,有些惴惴不安。
「我這麼做,不對嗎?」
濯纓很輕地笑了笑:
「自救之舉,只有有用與無用之分,沒有對錯之分,你不是不對,而是選了一條沒用的路。」
仲銜青茫然地看著她。
「寵愛是最虛無縹緲的東西,今天寵你,你安全一日,明日不寵,你便朝不保夕,你說你努力爭取你爹爹的寵愛,但你看仲鶯鶯最受寵的時候,是什麼光景?」
仲銜青想了想:「錦衣玉食,眾星捧月?」
這還不夠好嗎?
這在她眼裡,已經是能想到的最幸福的人生了。
濯纓道:「那你的哥哥們呢?」
仲銜青一怔。
「王府世子之位,你父親的財產繼承,教導詩書騎射的老師,還有自由外出無拘無束的權利——仲鶯鶯最得寵的時候,這些東西可沾得上分毫?」
仲銜青聽得都傻了。
「可、可這些原本就不屬於……」
「你覺得你不如你的哥哥們?」
那倒不是。
仲銜青想,她的兩個哥哥都笨笨的,文不行武不就,老師天天耳提面命地傾囊相授,還不如她趴窗戶外偷聽學得好。
「那在王府,在外面,是你哥哥地位高,還是仲鶯鶯地位高?」
仲銜青不說話了。
即便她是個小孩子也明白,王府世子多麼尊貴,即便是郡主,也是比不上的。
濯纓見她如此模樣,微微一笑,走到了房間裡的書桌前。
桌上筆墨紙硯一應俱全,她一邊提筆,一邊道:
「吾第一次見你時,讓你遇事一定要爭,卻不是讓你爭幾件衣裳,幾件首飾。」
「既然要爭,就爭一爭這世上最穩固,最有價值,最不會背叛你的東西。」
仲銜青聽得雲裡霧裡,呆呆傻傻地問: